野泽忽然变得很兴奋,说话时,竟然耳根发红,一直红到了脖子,他按住我的肩膀,说:“当然!一定!”
我报以微笑,为了这个日本人的率真。
但实际上,1932年,并不是一个和平的年份。
随处可见的激流涌动,冲击着传统而封闭的中华文化,惶惶不安的人心,在一场场骤变里痛苦地适应着外来的事物。
我也在夹缝中勉强经营中药房,有时求医的人所带的钱财不足药费的一半,我看着他们干瘦的身躯和可怜的乞求的眼神,浅笑一下,做赔本生意。
在那个年代,中国人,特别是中国穷人都很不容易。
嚣张的,仅是那些强得骇人,富有得流油却如狼一样争抢弱国的帝国主义侵略者。
特别是战火肆虐之时,恰逢天灾病疫猖獗,仅是把脉针灸就把我累得险些手腕脱臼。
幸好,滨野泽那时陪伴在我的身旁,帮我打理或是医治病人。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滨野泽表现得比我出色。
这大概是性格所致,滨野泽能以笑面对病人,为他们营造轻松的氛围。
而我,始终笑不起来。
明白弱国的无能,眼睁睁地看同胞们经受折磨,仅有二十二岁的我,时常愁得胸口憋闷。
终有一日成疾,我高烧难忍,治疗途中晕倒。
醒来后,我安睡在几乎已经被我忘却的床褥之中,柔软度恰好,而额头上,是温湿的毛巾。
我正想起身,滨野泽出现了,见我醒来,他目光轻柔许多,上前接过毛巾,又问:“感觉好点了吧?正好,我刚熬了一锅退烧的汤药。”
说罢,滨野泽将我按下,说:“能躺着就别坐着,等等,我这就端药来。”
有滨野泽在,我果真安心多,轻松多了,所以更能真切地感到身上乃至精神上的疲乏。
不多时,滨野泽端来一碗药,我撑起来,瞬间感到全身麻痹,关节处尤为疼痛。
手上无力,我倒下,后脑勺正打在铁石般的墙壁。
“啊!”
深入骨髓的难受,眼角渗出泪水。
滨野泽伸手抚摸我的痛处,当我感觉好点时,才发觉脑袋已依靠在一个柔软的物体—滨野泽的胸上。
而眼前,是一碗黑乎乎散发着苦味的药汤,滨野泽空出来的手则拿着汤勺往我的口中送药。
同时,我察觉到滨野泽有意的靠近,他的脸似有若无地碰触我的耳朵,空气中立马出现他的独特气息。
我既惊愕又恼怒,毫不客气地别离了身后的身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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