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维斯拉住他的胳膊,哑声道,“我来。”
威廉对他微笑着,摇了摇头,兀自将那些玻璃残渣清理干净,倒进了垃圾箱里。
距离战争结束已经过去了半年,埃尔维斯失去了右边的小腿,已经无法在部队里继续训练,而威廉也提出了退伍请求,他们两个离开了零号部队,来到这里生活。
这里是威廉的老家,也是在搬到这里以后埃尔维斯才知道,原来威廉曾经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这片土地是他爷爷留给他的,在所有兄弟姐妹中,唯独威廉没有继承到金钱,却独独拥有了这片庭院。这足有普通人家六七倍大的房子只有他们两个人住,不管怎样都显得有些冷清了。
埃尔维斯从来不知道威廉还有这样的出身,早在安塞尔建立零号部队之前他们就认识了,略懂手语的埃尔维斯主动做着威廉的翻译,两个人情同手足。埃尔维斯倒是与威廉聊过自己的出身,但威廉只是笑着,比划着岔开了话题,所以埃尔维斯一直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也许这也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难言之隐,坐在轮椅上的埃尔维斯看着威廉安静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烦躁来。
他立即扭过头去,去看窗外的景色。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因为失去了一条腿,所以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医生说这是战后综合症,埃尔维斯却觉得不应该有那么夸张。他从来不是会苛求自己的人,在部队里也是公认的好脾气,他才不会因为这种事而意志消沉。
但心中的烦闷总是消散不去,他不得不暂时不去理会威廉,专心看风景。
如果一直注视着那个安静又平和的人,他可能会控制不住地发脾气。埃尔维斯之所以这样肯定,是因为有一次他差点就那么做了。那天威廉冒着雨出门给他买药,当他湿淋淋地回来的时候,在那一瞬间埃尔维斯产生了一种想把手中的盘子摔在他身上的冲动。
他不能那么做,如果当时真的扔出去了,埃尔维斯这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可这种烦躁的感觉却日复一日地强烈起来,似乎有一颗不安分的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并冒出枝丫,顶在他心口,刺得他又痛又难受。
他开始试着摔打枕头,在威廉不在家的时候快速推着轮椅到处跑,将自己狠狠地摔在草地上,但这些都不管用。每当他看到威廉平静的表情,就有一股火气顶在喉咙里,让他想对着威廉大声地喊出来。
然后威廉一定会一如平常地静静地看着自己。威廉不会说话,在过去的几年里,一直都是埃尔维斯帮他跟别人交流的,埃尔维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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