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屏风后的人就是雀儿,他知道,她还在恨他。可是,这种恨却让他心中涌出异样的满足。从没有什么该是他的,却得不到的。异类如何,死物如何!郑祁虽非皇室,却是天命之人。求全得全,求仁得仁。
鸟声渐渐消止,奉娘一式流雪回,哪处的白色花苞整只垂落在剑尖,她顺着剑的方向缓缓抬起头,水的对岸坐着郑祁。
众人拍案叫绝,哪知琴声又起,纷扰悠扬而杀气四溢,屏风后响起清冷淡漠之声:尔等,皆要长命百岁,等着孤。
曾在太zigong中侍奉过的洗马听闻此言,却蓦地从座位上跌坐下来。东宫素来门禁森严,除了太子师和一众配臣,从未有其他外臣见过太子,更遑论听太子只言片语。在座的,只剩他,还识得。
郑祁听到琴音,便陷入了迷思。他仿佛走到纵横捭阖的朝中局势,畅快淋漓,bī得对方无招架之力,雄心壮志,正难以自拔,却蓦地听见裂帛之音,从屏风后传来,只是瞬间,屏风内的那把古琴已碎锦而出,如剑一般飞向郑祁。他猝不及防,却被一段白绸缠住了脖颈。
原来,屏风后的本就不是一把琴,而是一段绸。
屏风裂口处,隐约是平淡的眉眼和一点嫣红。人影握住白帛的另一端,收紧使力,望着郑祁,淡道:不用剑,焉知孤便不能杀你?
郑祁想要用手挣脱,那绸缎却益发紧起来。他伸手打翻酒杯,想用残杯割断白绸,却手脚弹动,如泥淖中鱼,只是垂死挣扎。
这厢,清阳却已然跪下,泪如雨下,臣给太子请安。而太子冼马则瘫倒在地上,如泥。
郑祁不敢置信地望着屏风内的那一点胭脂玉颜,绸缎上还带着妾身上特有的冷香。他脑海中匆匆闪过一些画面,却定格在送葬当日。
那时,他奉旨走到太子棺木前,假作安抚太子,实则用三根铁针cha入太子头颅内死xué时,嗅到的,也是这等香。
公子对孤的恩qíng,孤日日铭感,不曾忘怀。少年声冷,寒气bī人。
郑国公跪在地上,不断磕头道:太子英灵饶命!众臣如丧考妣,连滚带爬往外逃。那屏风后的少年却低低地笑开,众卿急着去何处?何不一同送郑大人一程?
语毕,手一收,郑祁轰然倒地,头颅恰恰没入池塘中,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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