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岁木?扶苏思绪清晰,在黑暗中,对着奚山君,略有局促,山君,苏一直有疑问,不知可问否?
奚山君脚下未停,道:公子但说无妨。
扶苏顿了顿步子,孤知山君为君,亦知山君为妖,更知与君有婚约未尽,然则,然则孤并不知,山君是男子还是女子?
奚山君缓缓回头,幽幽地道:本君自是男子。
扶苏又顿了脚步,孩子般稚气未脱的脸上带了几分尴尬道:先时道你是女孩儿,你去哪儿,我竟还要处处护着,可见是我轻率了。
奚山君用手拉下眼睑道:我何时说过我是女子?
扶苏显然失望,但教养极好,仍认真问道:两个男子怎成婚?成婚依照哪国之礼?奚山或有旧书可循?
奚山君却把头抵在他胸前,笑弯了腰,真真是天真小人!玩笑话都听不出吗?哪个真要你娶男子了!
有些无奈地抽动了手指,少年整齐的黑发绾着玉冠,即使永远那样浅那样淡的一张脸也在月色之下,变得有些错觉的温柔。
歌声戛然而止,远处传来苍凉洪亮的嗓音:奚山何故扭捏,做出女儿态?
奚山君笑了,晃着宽大的麻衣袖子,携住扶苏白衣朝前而去。
大哥莫要取笑,一时忘形。女子就是这样麻烦。奚山君如是道,扶苏望着眼前之景,却有些惊讶。
这是一棵生在石壁中的参天古木。如松非松,似樟非樟。夹fèng生存,而生机勃勃。瞧着它,每一片叶子在月光下都闪闪发亮,仿似瞧见了生命中的无限生机。
它很高,生着一双藐视生灵的双目,眉毛白得垂到了树下,粗壮的树身上盘踞着一条花皮的蟒,粗若成人拳头,嘶嘶地吐着鲜红的芯子,三角头上的一双三角眼仿佛淬满了毒,凶神恶煞地望着扶苏,缓缓蠕动着,带着危险的气息。
是个上等的脆骨头。那树似人一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树身缓缓摇晃起来,发出沙沙的响声。
瞧着就好吃。那嘶嘶吐着芯子的蟒恶毒地盯着扶苏,瓮瓮地开了口。
奚山君提出酒ròu,放到树下,笑道:许久没见哥哥们,还是这样活泼。
蟒一头埋在糯米一般的白ròu之中,láng吞虎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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