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走了,只剩下我和谢良辰。打小,我就有一个臭毛病,喝醉了什么不gān,就爱哭,哭得天崩地裂,宇宙洪荒统统不在眼里,好似成家从老到少统统死绝地忧伤,爹娘、兄长开始时还劝解几句,后来见不听,便由我哭,只是总也不解这小小姑娘哪来两串流也流不完的泪。
我那日醉得不轻,心中却是清醒。摸摸脸,眼泪早已挂了上去,停都停不了。我惶恐地看着伏在石桌上的谢良辰,一边擦眼泪一边掉。起身想走,总是晕眩,模模糊糊地,却看他抬起头,睁开了眼,四处观望,带着丝气定神闲的偷笑,可是,转身看到泪流不止的我,却有些尴尬地愣住了。
你哭什么?他问我。
我一边哭一边抱拳,谢兄有礼。
他看着我,许久,竟忍不住笑了起来,真真有礼也叫你变得无礼了。他们不过荒唐一些,酒后无德罢了,吃酒适度是极快乐之qíng由,你倒是哭些什么?
谢兄莫要理我,自去休息便是。我摆摆手,只能一言难尽。眼泪也不值钱,好似高山上的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
他问我:你可会讹人?
我思考了一会儿,自己从小到大品xing纯良乖巧,从未赖过谁的账,吃过谁的便宜,更莫提讹人了,便摇头连道:不曾学得此处,不曾不曾。
谢良辰的眼睛很明亮,他带着微妙的神色看着我,许久,竟用桌上遗留下的笔墨书了几行字,递与我道:签上你的名。
我眼睛肿胀得瞧不清什么,只提笔写了个泠字,忽而想起自己是化名,读书用的是哥哥的字,便打了个激灵,再看谢良辰,竟似没瞧见,把纸折了几折,塞进绣满金丝的紫衣袖口。
我心怀鬼胎,想着如何把纸要回,却见谢良辰一把扛起了我,像扛着一袋米、一个小猎物一般。我伏在他的半边肩膀上,没觉得这是件多快乐的事,可是这却是我与他此生最最亲近的时候。那一会儿,酒意上来,翻江倒海地就吐了起来。谢良辰脚步顿了顿,我看他那样金贵的紫袍子染了好大一片酒渍,益发睁着双眼痛哭起来。我说我说过不在你面前丢人你快放下我,我说我不认识你啊谢良辰你怎么不放下我,我说这天色太晚了孤男寡男的!
他淡淡地温柔地笑着,说闭嘴,我却gān号着掩饰一切丢人的行迹,只被bī得装疯卖傻,惨淡地喊着爹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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