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侯一死,郑楚大军欢欣鼓舞,气势如虹,打得王军败退三十里。
此一时,穆王世子成觉却不在军中。他奉天子诏,至江东谢侯处借军粮。说是借,但是天子要的,大多有借无还。谢侯府邸内廷总管谢由说一半家财归了除鬼人,一半归了旧时主,如今,谢侯府空空如也。当然,谢由顺道说了一句,不必找他家侯爷下诏书了,侯爷随王妃去了。
成觉听到旧时主三字,有些艰涩地问道:未知男女?未知高低?
谢由命人缓缓闭门,答:夜半而去,若论脚程,至今应在城外三十里。然一行有能人异士,行了三百里,未可知。
成觉坐在酒肆,吃了三盏酒,自斟自饮。深秋此时,落叶枯死,寒气缓缓地就来了。
在谢侯府的最后一日,晏二与谢由不知密谈了些什么,待到他们起程时,理应赠送的一半家财变成了全部。那黑色儒衫的青年静静看了奚山君一眼,竟缓缓下跪,与她磕了三个头。他说:多谢山君多年教养之恩。
奚山君嗯了一声,虚扶起他,竟不知再说些什么。晏二看着她,缓缓地带了点泪光,却原来,你看中的竟是这些。
他似嘲弄,似遗憾,却又似瞧破世间的悲伤。
名利、财富、权势,她样样不落,样样攀附。她想要的,他都能给,她却去寻别人要。那是他十分珍爱的,本来诚惶诚恐着谁再也走不近她,可是她要的原来从来不是他想给的。
扶苏修书与季裔,只道晏二预备带着谢府子弟乔装成商队,将这偌大财富到鬼蜮换成军资,命季裔前去接应。他刚放走信鸽,一转身,却见晏二神色恍惚,含着泪光,站在奚山君身旁,似乎受了什么刺激。
他忍不住笑了,该哭的不该是他吗?被人利用了小半辈子。
他轻轻拍了拍晏二的肩,道:且去吧,二弟,莫与她搅缠,谁也受不住她。
奚山君本来有些尴尬,此时见扶苏发话,也像火烧眉毛一样,讪讪道:正是正是,且去且去。这世上贪财好色的妖怪多了,独我吗?看开才是,二哥。
晏二听她喊二哥,连头都懒得回,带着谢府子弟,灰心丧气地便走了。
这便是颇觉得此妖无可救药了。
扶苏与奚山君一同回了奚山。他与家中大大小小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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