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墨妃娘娘中毒委实太深,虽有某种奇药一时压制了毒xing,但方才催吐毒物时,已将那解毒的药一并催吐了。加上娘娘素来单薄,元气不足,只怕臣等来未及将毒解去,娘娘便便支持不住了。
拓跋顼蹲跪在榻畔,低低地唤:阿墨!阿墨
那般灵动刁蛮的丫头,已经连瞪他一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或者,以后连再见她一眼,也成了奢望了。
指触下,往日如雪的面庞青玉般半透明着,虽是柔软,却已凉得怕人。
他默默取了荷包中剩余的丹药,依旧咀嚼得碎了,捧了萧宝墨的脸,一点一点,哺喂到她的口中。
太医明知这种行为也不单大不敬了,连诛九族的罪名都得担上。
可惜他唯一的亲人,就是当今的大魏皇帝。
所以,他们也只是噤若寒蝉,非礼勿视地低下头去,只是额上的汗,并没有因为暂时停下紧张的抢救而减少。
看到了太多不该看到的,同样是取祸之道。
除了怀中垂死的人儿,拓跋顼早已看不到其他。
专注地一口口哺喂时,她唇上的凉意慢慢将他的唇也浸润得凉了,咸涩的血腥味蔓延在两人的口腔内,陌生而令人惊惧。
她的舌尖还带着一丝温热,却无法再回应他一点半点。
他已将药汁和着水深深地送入,却感受不到她的吞咽,不由更紧的拥着她,含糊不清地唤她的名字,阿墨阿墨
泊在浓睫中的泪水,将他墨蓝的瞳仁淹透,变作纯然的漆黑,夜空般见不到光明。
你们在做什么?
门口有人沉郁地问,踏入门槛的脚步稳健有力。
拓跋顼惊怔抬头,满眼的泪水,正自颊边滴落。
太医们已伏倒在地,一齐拜下:参见皇上!
拓跋轲似没看到拓跋顼的动作神qíng,又向前踏了一步,扫了一眼昏迷的萧宝墨,淡淡道:九弟,回你的涵元殿去!
拓跋顼本就脸色苍白,此刻更是连唇边都脱了色。
但他紧紧握住萧宝墨冰凉的手,竟然没有动,甚至没有向拓跋轲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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