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快跟上来!”这句话也是毫无回旋地被他说了出来。就算是语气有一些怒斥的成分,他也觉得自己丝毫没有应当理亏的立场。烈牙疆掉队,还是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若是他怒斥一句又何妨?但是就在这怒斥与恢复理性的瞬间夹缝里,烈平疆眼前的黑暗里闪现出刚刚火灾的种种场景。他下意识感到害怕,但没时间细想,他说不出这害怕有什么合理根据。身为宗主做出的决断理应得到家神的坚决执行,他没有理由害怕。
可是那双眼睛,却像是站在某个不可仰望的高处隔了一个辽阔的空间和许许多多的岁月在遥遥望来,释放出强烈且不容置疑的威压信息。烈平疆这才意识到自己右肩发出刺痛这一信号的真正意义了。他稍微后退半步,眼睛紧盯着对方,知道那双眼睛不是烈牙疆的眼睛,而是其他人……或者东西。总之,烈牙疆不在那里。
使命在背后呼唤他,用一双钢铁样的手臂强有力地抱住他的腰,催促他转头继续向前走。他再次后退两步。那双眼睛没有动,可是如果他再往后退的话,他的视力就不足以使他看清雾后面的情况了。他用左脚脚尖狠狠踩在身后,挺直身子。
“我不认识你,”他高声问道,“但是我知道我的同胞在你那里。你把她还过来,我就离开。你若是不还,我就不客气了。”
他说完这话,还算平心静气地等了好一会儿。可是对方还是什么动作都没有,什么声音也没有。为了完成使命而取回遗物是不可拖延的重要任务,夺回烈牙疆也是很重要的任务。假设他现在贸然上前,就要顶着自己和同胞烈牙疆双双毙命的危险;如果他现在放弃烈牙疆,先去取回遗物,等他再次回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天知道会怎样。那样,他甘愿背负烧毁祖宅的罪恶而把烈牙疆从厄运中带出来的意义和决心不就化为一纸笑谈了吗?
他一时间里做不出任何决定,他所能够做到就是等待和犹豫。他在这短短五分钟里想了很多很多,把烈牙疆整个人都想了一遍。
2、
烈平疆和烈牙疆是同胞。同胞这个词在这里的意思是同时从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两个人,他们互相称为同胞。换句话说就是双胞胎,且不说是异卵还是同卵,虽然显而易见地,烈平疆和烈牙疆是异卵双胞胎,毕竟性别都不一样。
按理说,依照两个孩子离开娘胎进入人世的先后顺序,应该是可以分出个姐弟兄妹的,但是由于他们母亲生育时场面慌乱,结果待母亲和产婆都回过神时,两个孩子正并肩躺在地上哇哇大哭。这样就分不清长幼次序了,家里人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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