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说。那一天,她跟在父亲身后,父亲跟在安乐公主身后,安乐公主前面是太子,现在的皇帝。结果,太子眼中只有妹妹,公主眼中只有少年将军,父亲眼中只有未来的皇帝,自己眼中只有父亲,而少年将军只看见了小史官。
数日后,安乐公主被皇帝亲手处决。数日内连续失去两位挚爱之人,皇帝不再上朝。瞬时间,前些日子波涛激荡的朝廷忽然安静。大家都感觉到,一个时代已经完结,新的阶段将要开始。
平静的日子过得飞快,太史公的伤口完全愈合了,回到了她太史局里的办公室。多日之后重新坐在窗前,庭院里厌厌倚立在院墙边的枇杷树,已经脱离了冬日枯黄的状态,重新变得枝繁叶茂。太史公呆呆看着这树,过去两个月里的事情纷纷上涌心头,不知不觉中两腿麻痹,双手颤抖不能自已。这两个月就像是把两百年的诸多事项压缩成精华,写成了一部波澜壮阔、惊心动魄的史诗。然后,她站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凭借千年之长的经验清楚地看到将会发生的事情:那才是史诗的高潮,那个事件将会把一切推向极致,乃至毁灭。
烈牙疆站在武殿后院的灰墙边,看着那扇通往囚禁烈平疆的院落的小门。灰墙如此卑微,小门也不堪一击;但是战神为何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这个限制呢?区区武殿,不过是用木材琉璃搭成,和其他建筑物并无不同,但是居住其中的战神,却永远离不开这个牢笼。刚进来的时候,她还在模模糊糊地思考“这是为什么”;现在,她已经明白,但是这种明白其实就是对命运的认可和屈从。战神是不会离开武殿的;这句话本身就是一句强大的阵式,牢牢地刻在了战神的血液之中,它几乎是战神唯一的弱点。拼尽全力设下这个阵式的皇族家神因此保住了自身的威严。
烈牙疆深居武殿之中,每日无事可做,就躺在大厅地板上想事情。有一天卫兵来送饭,她从地上坐起来的那一刻,某个想法闪电一般流过她的脑海:武殿是皇帝手中的缰绳。皇帝和战神之间是一种相互牵制的关系。战神的力量可以摧毁皇帝的肉身;但是皇帝幻影一般的统治精神永远盘旋在京城和帝国上空。当战神自由,她可以随意挥洒激情,但是一当皇帝拉紧缰绳,她就一动也不动了。烈牙疆看着面前由皇室赐予的、仅为她准备的满汉全席,朦朦胧胧想到,战神是皇帝的猎犬。猎犬以为自己能咬断主人的脖子,但实际上猎犬还是要靠主人饮食生活。
与她居住之地只有一墙一门之隔的烈平疆,是否也有类似的感受呢?烈牙疆隐约感觉到,皇帝已经察觉烈平疆的特殊的存在意义了。战神本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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