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陆沉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嗯,今天是我值日。”白钫说,从包里翻出一把伞朝他走了过去,“不介意的话。”他说着,自然而然的就将伞递了过去。
“啊,可是你自己……”
“我一会儿去找我父母,本来我也是等他们下班再一起回去。”白钫说着,眼皮都没动一下。
“这样……”陆沉挣扎了下,最后也只是接过了伞,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有些羞赧,甚至想要低头,“那,谢谢。”他说。
“嗯,”白钫点点头,“不客气。”
他已经转身回座位去了。
就留下陆沉拿着伞,背着玻璃窗,又一次目送着那个背影。
第二天雨依然没停,只是陆沉带了自己的伞,而白钫的自然也还了回去。颇有点搞笑意味的是,他整个高中里与白钫那十几句话的交流,光这一次,就占掉了四分之一。
所以再然后,也就没有然后了。
他跟白钫之间始终有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好像他们的座位兜兜转转永远会被调开一样,他不了解白钫,一如他不了解这难以言喻的漫长彷徨,且不论白钫根本不曾知晓过他的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就算白钫知晓了,又能如何?
还不如不知晓。
有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他依然被困在那个雨天的教室里,身边没有白钫,只有他借出的那把孤零零的伞,于是陆沉独身撑着伞走进雨里,他不知道要去往何方,也不知道该寻找何人,就只是这样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雨水在梦里越下越大,劈的远近都只剩下一片片白色的水幕,他身处其中东西不辩,正惶然之际却发现那把伞正在变得透明。
他手足无措,拼命的把伞往怀里拖拽,可是那伞却不听的使唤,就那样固执的立在那里,透明下去,再透明下去,最后终于消失在愈加可怖的雨幕里。
雨打在他的身上,不疼,却是透骨的冰凉。
他从梦里惊坐起来,浑身冷汗喘息不定,接着才后知后觉的隐约明白,梦里那种铺天盖地侵袭而来的感觉,大抵叫做绝望。
录取通知出来的那天他们最后一次返校,葱茏的林荫道上满是叽叽喳喳的毕业生,最后要穿校服的日子里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几分欢欣,好友们聚在一起,说着以后天南地北回头再聚。
其实早在这一天之前陆沉就知道了,白钫考了一个很高的分数,而在全国的学府里最终挑中了最北的那一所,专精理工,而他,则拿着不高不低的分数擦线去了一所南方的学校,金融专业,勉强算是无功无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