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短短时日的阉人?一个作恶多端的阉人?呵……”
沈茴重新坐下来,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帕子放在一旁床榻上。
她冷静地问他:“是世子派你过来的?”
“这重要吗?”萧牧笑着,“好不容易能和表妹叙叙旧,为何要提起别人?”
沈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飞快地思量着此时偷偷离开关凌,到底是在哪个环节泄露了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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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裴徊光重新回到了老宅。山上无灯,一片黑茫茫。可毕竟是生活十年的地方,这条山路太过熟悉。他习惯性地走到老宅的后门,轻轻用手一推,后门就被推开。
年少时,他总是被老东西安排很多很多的“任务”,做不完不准回家。所以在深夜归家是很寻常的事情。
哑叔担心自己不能听见他的敲门,永远给他留着后门。
裴徊光悄无声息地迈进院中,径直走向客房,去寻阿姆。房门从里面被上了锁,裴徊光轻易将门锁解开,悄声进去。藤生睡在外间,熟睡中听见响动,似要醒来。裴徊光随便挥了下手,藤生彻底睡过去。
裴徊光绕进里间,径直朝床榻走去。他在床边坐下来,安静地凝视着睡着的阿姆。
白日过来时,他没敢看阿姆。此时才能仔仔细细端详记忆里的阿姆。
阿姆老了。
好半晌,他才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将阿姆的衣袖向上挽起。从肩膀往下只坠着一块萎缩的rou,再往下什么都没有。想来那年割rou伤口感染,为了保命,将胳膊舍去了。
裴徊光想要伸手去摸摸阿姆残着的那点胳膊,悬着的手好半天没敢碰一碰。
这么多年了,他始终都忘不了得知自己吃的rou是阿姆割的rou时,那种吐到五脏六腑都恨不得挖去的感觉。
“孩子啊……”
裴徊光指尖颤了一下,立刻将手收回来。他抬眼望向阿姆,见阿姆还睡着。
片刻之后,裴徊光的眼中慢慢浮现了一丝温柔的笑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阿姆呓语的毛病居然还在。
裴徊光动作轻柔地将阿姆的衣袖放下来,再为她盖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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