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嘴唇变厚并且向外翻,舌尖伸出,鼻孔还有嘴里流出血红色的液体。
我再继续向下揭,露出他的身体。他穿着黑色的大马褂,但还是能看出他的腹部膨胀得很高,下体也胀大了。两腿间的裤褂沾了黄黄的东西,我闻了闻,是粪便。惨白的皮肤上,密密分布着暗绿色的血管,有的已变成黑色。他的身体肿胀得非常巨大。
我解开他的盘扣,打算为他换上吉服,不小心碰到了他胸部的淡绿色的水泡,那水泡破了,流出绿色的恶臭液体。我拿过一旁的布巾,小心翼翼地拭干。搬起他的上身时,道侗的口鼻流出了泡沫一样的血水,沾湿了我的衣服,我看看那血迹,眼睛有点发酸。小弟终归是死了啊,与我那两个姐姐一样,还未成人,便夭折了。
终于为他换好吉服,胸前还别着个大红的花球,再让他躺在棺里。我坐在棺木旁,敲敲棺木,道:“道侗啊,大哥要抽口烟,你不介意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静了一会儿,我点了支苏五给的烟,挨着棺木,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还有堂屋那边准备迎亲的短工们走来走去的脚步声。我暗暗叹口气,站起身来,对道侗说:“大哥要走了,在下面要保重啊。”说完,我自嘲地笑了。什么时候我也成了个老封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