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眩让他的工作效率骤降,提起画笔就觉得颜料盘在转,画了两格便画不下去了,重又倒回床上去,趴着晕,躺着还是晕,侧过身剥着手指上的一小块颜料,心里记着交稿没几日了,在一阵恐慌中继续躺着。
他姐教他的,天大的事睡一觉再说。
冬日太阳下山早,他这一觉直睡到昏天黑地,晾在床边的手冰凉,他迷迷瞪瞪的把金属表带解了,把手夹在胳肢窝里面,满屋落针可闻的寂静令他不敢醒来,索性摸索到被子胡乱盖着继续睡。
睡到天亮就好了。
深夜的灯光刺眼,微弱的酒气浸润到鼻息间,乔阳嗅到有些不安,想拉高被子躲起来,奈何怎么也拽不动似的,脸颊上细细的摩挲让他想笑,抬起手挠了挠腮帮子:“痒...”
陈以道靠得极尽,他喝多了,看着乔阳就想笑,故意捏他的耳朵看他缩起脖子躲闪。
“唔...”高烧的人烧红了脸颊,虚眯着眼缝伸出手赶苍蝇。
骤然间,陈以道的笑凝固住,他一把抓住乔阳的手腕,不可置信的拉到眼前,只见细瘦的手腕上是几条杂乱不清的疤。
他深吸一口气,瞪了瞪眼再看,还在。
喝醉的人力道没轻没重,他反复的看着摸着,撸起乔阳衣袖时脑子里嗡的一声,往上竟然还有,小臂内侧三四道全是小指长的疤,越往上割得越利落。
乔阳是穿着外套睡的,撸到臂弯就撸不上去了,陈以道赤红着眼,已是酒醒大半,但仍旧克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吼道:“你都干了什么!”
就这么一声,在寂静的深夜炸开在房间里,乔阳就像吓疯了一样,连眼前是谁都没看清就急忙坐起身往旁边躲。
陈以道亦是一惊,赶忙去抓他,乔阳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房间里到处躲,床褥踩得邋遢不堪,陈以道好不容易把他堵在衣柜边,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两拳。
他把惊弓之鸟一般的乔阳抱着,一面紧紧的箍住他的胳膊,一面恨恨的骂着脏话,骂他疯了,骂他神经病,但也只敢轻声的骂。
乔阳身体瑟缩,背部死命的贴着墙壁,好一会儿才从方才肌肉绷紧的状态中缓和过来,他分辨出原来是陈以道在骂他,立时卸下防备,一颗心却七上八下起来,手臂悄悄缩进衣袖里,浓重的鼻音里带着压不住的心虚:“我不是疯子,你不准这么说我......”
“那你是什么?”陈以道垫在墙壁上的手掌收紧,酒精上头,愤恨的扯着他的头发:“一个懦夫,废物!胆小鬼!”
乔阳咬白了嘴唇,眼泪扑漱漱的往外滚,他无可反驳,只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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