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缓了过来。烧退症减,除却脸色苍白,似是没什么大碍。
至少又能神色自如地和人打机锋了。
谢重姒看他病稍缓就上路的折腾劲,眼皮发跳,猛然想到那句“许君两相合,归来自定夺”——离京前和她说的。
定夺的不是婚事,是生死。
就像一个必死无疑的亡灵,被她从黄泉阎王簿上拉回,一次,两次。
至此,所有凡尘因果,都牵挂在了她身上。
她甚至还想到了再之后。
不知是春日夏日还是秋日的公主府回廊上,风很舒服,树荫环绕,她托着脸好奇地问宣珏:“你带那么点盘缠,怎么活下去的啊?”
宣珏是这么回答的:“作画为文,偶尔问诊教书。尚好,商人附庸风雅,出价颇高,甚至有人不识良莠,将臣画作与前朝程峰相比,挂于一处,画价自然水涨船高。一路上银钱不愁的。”
谢重姒掐指盘算,还是觉得这日子太过清苦,心疼地道:“没别的了吗?”
对面低声说了两字,似是“想你”。
“什么?”谢重姒当时没听清,再者他不可能如此直明心意,以为听错,又被宣珏用几句话遮掩抹去,不了了之。
现在,她才真正懂得这是何意——
我快撑不住了。
……是靠想你活下去的。
千丝万缕,这些他都从未提及。
直到梦中人归来望都,都是一副温和从容的假象,浑不在意风言风语地入住公主府,看遍红尘,孑然一身,独等谁来扣门轻问。
谢重姒夜中惊醒,呆愣地坐了很久。
清晨将至,方才觉得脸上冰凉,一摸,都是泪。
叶竹晨时入内,端水盥洗,被她吓到了,忙不迭地上前问道:“……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是不是还有好多事儿,我不知道?”谢重姒喃喃地自言自语。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这日她都有些无精打采,去看谢策道时才强打精神,对他说道:“父皇,三哥他们到了窕城,恐行程将快了。什么时候能回呀?年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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