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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简单的一夜宿醉就能造成的虚弱,他眼下消瘦了不少,眼下也藏了些许乌青,是几日没睡好的样子。她忽而惊悟他这几日经历了怎样的辗转反侧,怎样的自相矛盾。
在她努力劝解父母的同时,他却在时时劝自己对她放手。
他在外面行事跋扈,她曾经也以为他是傲气至极的人,现下却愈发清楚并不是那样的。
在她面前,他总是没什么底气。
温疏眉心底一阵没由来的疼,低下眼帘忍住泪意,又说:“嫁什么人,也难寻到好夫家的。”
“没事啊。”他笑一声,自顾自地又吃了口粥,“我给你撑腰嘛,不让人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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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建极殿里宫人尽被屏退,只一君一臣,一坐一跪。
皇帝半晌不语,东厂督主孙源额上渐渐沁出汗来,一字也不敢言。
皇帝淡看着面前摞成一摞的供词,眼中杀意毕现。
谢无,好,好得很。
他知道自己夺位的手段并不光彩,便从未想过朝臣们能真正认可他,只想用酷刑与屠戮压制住他们即可。
可便是这样,他也没想到就连谢无都存了异心。
谢无帮他扫清了很多障碍,他也赐了他无人可比的荣耀和信任。就连朝中事务他都乐得放手交与谢无去办,只因他相信谢无忠心。
谁知蓝砂教的事情查下来,竟会这样有趣。
皇帝的思绪飘到很远。他记得五载之前,谢无刚从云南杀回来的时候,他的老师就曾跟他说过此人乃是睿德太子旧臣,用不得。
他原也犹豫过,可谢无帮他杀了许多人,从前跟随睿德太子的东宫官更有大半都死在他手里。
这让他觉得,谢无不怎么念旧。
如今所见,着实可笑。
他于是又想起了那个孩子——握在蓝砂教手里的那个孩子。蓝砂教说,他们手里有个男孩,乃是睿德太子遗孤。
谢无从前说那孩子定是假的,因为他眼看着那孩子和乳母一起葬身山匪之手,皇帝对此深信不疑。
现在,他却怀疑是谢无将那孩子交给了蓝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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