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原是讲些天赋,二则她不是过是小小民女,哪值得贵人们费心思量?三则想是这些阿哥们虽习练算学,却仍是以经书政略、骑马弓射为重,花在算学上头的时间必是短少的,所以康熙才以“天道酬勤”四字为勉。她却是除了算学诸学不明,也难怪他们未生疑心。
齐粟娘暗暗松了口气,她来这世上以后,何尝不后悔前世里读书学习时过于偏科,文史知识皆是应付考试囫囵吞枣过后就丢,平日若是有闲宁可看都市肥皂剧。对这世里的事,除了知道康熙命够长,名气够大,其他一概不知。现下看来,这样的两眼一抹黑,也未尝不是幸事。
只看李全儿那样的厉害太监就能明白的,这些天家贵人们个个精明,她一个贫家孤女,又傻头傻脑记不起父母,若是事事皆知,破绽不自觉地便露了出来,难免不叫人看出毛病。经了算学这回事,她便知道装傻是个高难度技术活,她实在没太多信心。
齐粟娘正暗暗庆幸,三阿哥听得康熙要亲临险地,奏道:“皇阿玛,高家堰决口极大,至今尚未堵塞,时有险情,儿子愿代皇阿玛考察水形,还请皇阿玛保重龙体。”
康熙摇头道:“自朕八岁登基,便知黄淮水险,即年起深研治河之事,仍是粗疏。康熙二十八年二次南巡时,方知若无计算精准之实据,所谓堵、引、挡、漏各法皆是能转利为害。回京后遍请教士传朕西学之算术,到如今十年矣,尤未深知。兹事体大,非朕不能决断。”说罢,挥了挥手,命众人退下。
齐粟娘慢慢走回船舱,听得事后脚步声,转头一看,却是陈演追了上来,偷偷递给她一张文书,悄声道:“你好好收着。”便转身去了。
齐粟娘进房打开一看,心中狂跳,竟是文氏粟娘的卖身契!
第七章 皇家御船上的粟娘(中)
齐粟娘拿着卖身契,倚在床边,口干舌燥。她当初在白杨林里看那李全儿说话行事,已知道他极是精明利害。有其仆便有其主,八阿哥的手段只有更高,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只怕他们瞧出蛛丝马迹发现她原是一个逃匿奴婢。这几日她时时与八阿哥一起验算,只觉他对她没有半点异样之意,还暗嘲自己做贼心虚。李全儿再是厉害,当初也没和她正面照上过,难不成就能把那三十几个孩童认全了?便是认全了,难不成就一定知道她当初逃了?如今看到这卖身契,方知道不知何时自家的底细便被人查得明明白白!
这卖身契原应在北京城焦七手中,不过几日便到了陈演手上。齐粟娘想到此处,心中战怵,对八阿哥和李全儿越发害怕。她左思右想,八阿哥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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