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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溪怕他会在半夜醒来,怕漆黑一片时他会跌倒受伤,便一直为他留一盏灯,而窃听是为了能第一时间知道病房的情况。
也代表,她原谅了俞乔。
“你知道吗?”黎溪把包放在沙发上,继续自己的每日唠叨,“陈叔说我的处事方式和你跟爸爸的都不一样。你们一个笑里藏刀,一个冷言厉色,而我是阴阳怪气。”
说完她自己又笑出了声音。
洗过手后,她拉开凳子坐在床边,又去给沉君言的手臂肌rou按摩放松:“陈叔也挺佩服程嘉懿的,还说若多培训几年,肯定跟你平分秋色,你再不醒来,总裁的位置我就要交给别人了。”
自然还是没有获得回应,但黎溪早已习惯。
淡黄色灯光下,钻上的火彩又熠熠而动。
“不过应该没机会了。”鼻尖又有酸涩,黎溪声线颤栗,但按摩的动作一刻未停,“沉君言,你总在埋怨我因为程嘉懿无视你伤害你,今天我帮你报仇了,我跟他……结束了。”
才低头,又有不听话的泪珠滚落,她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就像以前她拿沉君言发泄一样,用力掐揉着他身体还算柔软的地方。
“但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他,不想离开他,他为什么不能包容一下我,为什么?”
“沉君言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还没有跟你正式道谢道歉,也没有认真倾听过你,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在沉君言推回普通病房后,黎溪已经很少这样失控过了。
此刻她匍匐在床上,肩膀不住地抽搐着,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呜咽的声音,难抑中带着绝望的呐喊,像独自流落在野外的受伤小兽,无助地嚎叫,恳求上天施舍半点好意。
夜渐深,月色婆娑,哭累了的黎溪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淡蓝色的窗帘被微风吹起,露出一片窗外景色。
是一截笔挺的衬衫袖口。
趁着窗帘被吹开的这几秒,程嘉懿往病房内望,一灯如豆之下,黎溪安静乖巧趴在床上,睡颜恬静如同初生的婴儿。
希望她能有个好梦。
他站在这里一个小时,听完了黎溪所有的喋喋不休,再也无法挪动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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