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闹得不可开交呢,您就别挑这节骨眼儿找事了!”
我叹了口气,回头望了望西斜的太阳,屈膝贵了下去。
空中北斗阑干南斗斜,我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漫长。
不一会儿我的衣裳便被寒露打湿了。老妈子年老了,经不住折腾,她揉揉鼻子打出一个长长的喷嚏。
我叹口气:“您先回去歇着吧。”
她哀怨地摇摇头,长叹道:“您还在这跪着,我哪敢走啊!”
这时门打开了一条缝,一缕暗黄的微光从中泄了出来。下午的那个小厮探出脑袋,边揉着惺忪的睡眼边不耐烦地道:“你怎么还在这儿跪着啊,季大人让快你回去吧,你的忙他真帮不了!”
我此时神志已有些恍惚:“没事,跪不跪是我的事,帮不帮是他的事。”
小厮撇撇嘴,小声嘀咕了句“冥顽不灵”,便又将那条门缝合上了。
不一会儿天空又下起了小雨,我头顶没有遮挡之物,丝丝雨滴漂进眼中,反而弄得双眼生涩。
老妈子急得直跺脚:“徐道长啊,您这又是何苦?”
她年纪大了,受不了寒,我示意她独自到檐下避避雨。她急得“嗳”一声,见我丝毫不为所动,只好钻进了檐下。
又过了一会儿,雨停了。空气中弥漫起泥土的气息,月亮一直没有露面,只有漫天的星星,却也是洒了满地的银辉。皎洁的星光似乎格外清冷,我衣服早已淋透,此刻微风扶来,我不由打了个寒战。
抬头望望星幕,那星星点点的亮光点缀在其上。我忽然想起几年前的夜晚,我和云礿也是处在这同一片琉璃穹顶之下的,那时我还曾天真地想过,这琉璃天幕会不会堪堪砸下,将我们二人压得粉身碎骨!现在再想来,那何尝不是种奢侈的死法?
萧落他本不欠我什么的,即便真欠过,我也认了。
我与颜寅串通一气,明里暗里摆了他一道,我们之间的陈年旧账理应两清了,而他又救了我一命,我还欠着他一命。
我已是将死之人,只想风风光光地来,干干净净地走,不想欠谁甚么。
脑袋越来越重,最后一丝神识消失前,我望见天边已经翻白。季府大门缓缓打开,小顺神色复杂地朝我走来……
我一头栽倒下去。
再度醒来时,我的咳嗽又加重了几分,轻轻一呕竟是呕出口血来。
老妈子听见动静,推门抬药进来。
不待我发问,她先开口:“今早来了个男人,挺高个儿的,戴着斗笠,用面纱蒙着脸,急匆匆地来了一趟,见你还没醒就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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