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地嚷嚷:“他有病!他那么脏!依赖是了。”他骂了句方言(恶心死了)。
这又招来了一众男人女人的响应。他们飞着唾沫大叫着,发出响亮的、愤怒的民愤。
“乡亲们!”一个一脸悲悯的六十岁的男人说,“乡亲们!”他又说了句,期许他们安静下来。“我们来说说怎么办。我们村子里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我活到这把年纪,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
村民们愤怒了,他们不满干部们避重就轻的口吻。
“这是瘟疫!”
“他有病!”
“我们如果被传染,我们也会死!”
“太恶心了!”
“村长!”一个妇人冲着他说,她的声音粗哑不堪,“他有罪!必须刻字!”
话题又回到了原点上来。
“他如果不被男人操,他就没病!还有一个人!”这个如此机敏的声音在嗡嗡议论声中独树一帜。他确认道:“还有一个人!另一个人肯定也有病!”
“这种丑事!”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妇啐了一口,然后她闭上眼,在胸前虔诚地画十字,“感谢主感谢神!感谢主感谢神!”
所有人都知道,应该在他脸上刻字,他是罪人。
人们围绕着他,从他身上吸取教训,他是多么肮脏、恶心、充满未被教化的兽性,他满身罪孽。
女人们望着他,他不是个男人,他们家里的男主人才是男人。而他,是一个入了歧途、有罪过的、得了病的怪物。
男人们望着他,毒骂他,嘲笑他,谁让他是男人中的耻辱,他不配做男人!
“审判他!让他说出另一个人!”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说。他是村子里保安队的一员,平日干的最多的是就是维护正义。
他干出了多么没有廉耻的事,所有人对他避之不及。他有病,整个村子会被灾难侵害!
“说出来!”另一个男人恶狠狠地叫骂,“敢做不敢当!不是男人!”这又惹来一串串哄笑。
“说出来!”村妇们七嘴八舌地劝他,“知错能改是好孩子。”她们恶狠狠地拽着自家孩子的胳膊,不让他们乱跑,并趁机教育他们。
“说出来吧。”那个画十字的老妇人眼带悲悯地望着他,又实在受不了似的,目光厌恶地逃避开,她哆嗦着嗓音,不住念着:“感谢主感谢神……感谢主感谢神!上帝会拯救你。”
“说出来吧。”村童牙牙学语,忽而缩着脖子逃脱母亲的魔掌,嘻嘻笑着,无声地又重复了一遍,“说出来。”
村长咳咳嗓子,把人声平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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