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捧又一捧石灰,那是村民在偷声摸响地围墙圈地。土生土长的群众们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整日在上面勤恳劳作,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甚至都忘了吃饭。这地嘛,是村民的母亲,要请回家好好孝敬,孝敬时还甚为谦虚,从不攀比。人人都是孝子贤孙,尽自己最大可能默默奉献,圈出多少是多少,说不定就能换个套二房,那就是百八儿十万,有了老母亲哺育,人人都当得起贫民窟的富豪富翁。
柯家奶奶站在自家门市部门口,扯着村妇的胳膊话家常。她张口哀嚎:“唉呀大闺女我和你说!……”就好像她即将要发表长篇演讲。村妇急匆匆回扯着胳膊,她满怀歉意:“……唉呀不行!不行!大娘!我还急着回家做饭!”柯老太满脸哀痛,她哑着嗓子:“……狗屌操的大队书记!……该死的龟儿子!亏着我们家生生!我还有生生!”说到柯生生,她的脸上终于露出喜色,她忙不迭交代着柯生生的童年和经历,称赞柯生生英武健壮,最后以“感谢主感谢神”收尾,感谢上天给了她这样一个苦命人最后的救命稻草。村妇满脸赔笑,拽出胳膊迈着大步远走,背后响起柯老太的号叫,她有猛拽住一个村妇,嚷嚷道:“唉呀大闺女我和你说!……”
村妇无暇顾及,她的丈夫还在在家中等着,男人四肢大敞窝在沙发座中,仿若一只仰头望天的老龟。
“该死的婆娘!”他骂着,懒惰的婆娘!女人忙不迭从厨房中端出热好的饭菜。他的面色松了些,抓过了碗筷,还要大发慈悲地说一句:“这还差不多。”他接着骂,“该死的婆娘。”
她开始招呼孩子,等所有人上了桌,才慢吞吞坐下。两个幼童狼吞虎咽地抢着鸡肉,小儿子直接端起大盆,把脸埋入汤汁当中,他的姐姐在一边生拉硬拽,只想喝一口汤。
女孩子撅起了嘴,嘴长地可以栓驴。她望着自己的父母亲,妄图从旁观者身上博得同情与帮助。
女人满脸笑容,冲儿子嗔怪道:“你慢点!熊孩子!看你净是出洋相!”
男人闷了口白酒,似乎终于疏解心中闷气,他冲儿子朗笑着,很是骄傲:“看你那个死样子!真能出洋相!”
懵懂的孩童抬起头,他无法分辨这话的褒贬,却能感受到笑容中带着的自豪。于是他得了莫名的底气,他放下大盆,嘴角的汤汁滴落下来,落到水泥地上。他对着最亲爱的姐姐使用暴力,拿出拳头捣向她的腮帮子,再用短腿踢她的脚。
直到把她逼退开,他才志得意满,继续把头伸出去,埋首在盆中叼了个鸡头。
女人对此习以为常,男人快慰地扒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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