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节奏一高一低地蹦出来,柯生生在这声音中感知到了莫名的美感,他反复在编一首儿歌,在他熟悉的领域编织一首只有他自己懂的、也只有他自己可以凌驾的儿歌,音乐老师柔柔的嗓子唱不出来这样酣畅有力的歌谣,它只存在于市井中,柯生生走街串巷把歌播撒出,周围的人望过来,观众们以奇异的目光对他行礼致敬,他们仿佛发现了宝藏一样诧异地瞪大眼望着他,仿佛在说“不得了!直到今天才发现柯生生是这样的人!”——于是那语调越发欢快了。
柯生生追着满脸鼻涕的同学。在柯生生的学校,每个班都有这么几个人。隔壁班有个女的,都十多岁了还天天上一年级,年年一年级,学校里的风言风语说她小时候烧坏了脑袋,奶奶天天捡破烂。她每年都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的垃圾桶旁,周围立着白铁做成的簸萁和支棱着毛刺的高梁穗扫把,那把扫帚已经不新了,新的扫帚扫地的时候会一边扫一边落黑色的粒子,等落完了扫把就会半新不旧,那个时候是扫把最好用的时候,用来打人最顺手。那个身材高大的留级女生叫王锦绣,天天趴在桌子上,瞪着一双呆滞的豆豆眼,一旦有人走过她身侧拿清洁工具就会双手捂着膝盖把脖子缩起来。没有人喜欢和她同桌,柯生生在夏天的时候走过他们教室的后门会看到方锦绣愣寂寂地缩着身体挤在课桌和墙壁中间,因为前桌会坏心地把椅子用力向后靠。她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