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手还伤着,他低头一看,手指竟然还在流血,止不住。他拉了拉贺怀章的袖子,口吻不自觉带了几分撒娇似的抱怨:“爸爸。”
“嗯?”贺怀章顺着他的眼神看去,顿时眉峰一紧,“这是你们俩打架弄的?——贺亭,怎么回事?我叫你回国是为了让你打我儿子的?”
“……”纪川有点尴尬,他以为贺亭会说“是他先打我的,你看我的脸”,如果真这么说,他就要告发他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女同学的光荣事迹。可惜贺亭竟然什么都没说,还是一副拽了吧唧的样子。
贺怀章显然也对自己的外甥十分了解,不想多说,只对纪川道:“先带你们去医院吧,处理一下。”
没想到,这一处理还真处理出问题来了,贺亭的脸好说,擦点药就行。纪川的手去拍了个片,医生说骨折——手指头骨折,两根。
纪川有点懵,本来也很疼的,可医生说完之后他感觉比刚才更疼了,好在处理伤口时给打了麻药,弄完之后又包扎,包成鼓鼓的一团,回不了弯。
医生说:“伤的是右手,日常生活不方便,小心一点,叫家人帮忙吧,洗澡的时候注意别沾水。不严重,很快就好了。”
纪川道了谢,离开医院之后脑中不断回放医生说的话,想到洗澡的时候他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贺怀章一眼,那股暂时被忘却的紧张与尴尬又回来了。
他不禁感慨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呢?都是贺亭这个傻逼的错,他不好好在国外待着,回国干什么?
回国干什么……
纪川猛地想起贺怀章刚才说的话:“我叫你回国是为了让你打我儿子的?”——原来是他爸爸叫贺亭回国的么,为什么?纪川心里麻麻的,忽然有股说不清的感觉,总之并不是开心。
第六章
下午有课,纪川请假了,跟贺怀章和贺亭一起回了家。就在刚才,从医院回家的路上他听到了一个噩耗——从今天起,贺亭要住在他们家了。
这是一个实实在在、毫不掺水分的噩耗,纪川心里难受得要死,很想对贺怀章大喊一句:“我不同意!”但是不行。
其实早在十三年前,在纪川六岁的时候,贺亭就曾经来他家借住过一段时间。据说,当时是因为强势的贺灵芝和她那位懦弱隐忍的丈夫终于过不下去了,两人闹离婚,整日大吵大闹、砸东西,小贺亭没人管,只得他舅舅贺怀章来管。
那一年,贺怀章正处于事业转型期,是最忙的时候,忙到常常不回家,恰好当时纪川又总是生病,大病没有,小病不断,三天两头感冒打针,一打针就掉眼泪,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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