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全给咽下去了。自己一个月才拿三贯多一点,沈英他拿三百!可恨的是这样的人在官舍一住便是十一年!
“兴许是觉着官舍方便,才不愿搬走。何况沈相无家室要养,孑然一身何必住大宅子。”陈庭方缓缓说着,看了孟景春一眼,“孟兄难不成也好奇沈相为何不婚娶?”
孟景春点点头,陈庭方一副深知内情的模样,她能不趁机打探么?
“只怕是沈相这个位置,娶谁都不对。皇上最忌朋党,沈相如今已身处高位,娶哪位朝臣家的千金都不合适,除非皇上赐婚。但皇上偏偏从未提过这茬,似是觉着沈相不娶也挺好,省得招惹是非,也不必花时间顾家室。”
“世间女子又不是只有朝臣家的千金。”
“商贾之女亦不能娶,恐有官商勾结之名。至于书香门第清白人家,沈相想必也没空结识。其余人家,可能又没法门当户对。”陈庭方顿了一顿,“再者说,无人敢做这个媒。姑娘们心中似是倾慕着,但真正想嫁的,恐怕极少。”
“也是。”走到这个位置,朝荣亦能夕败,风光无限却也如履薄冰。
孟景春又靠着车窗想了会儿别的事情,东华坊的酒后劲挺足,喝了这么几杯虽不算醉,脑子却是有些迷糊了。她想着过会儿还得去找些东西垫垫肚子才行,方才在妓馆也未来得及吃什么。
思量间,陈府的马车已是行至官舍西门,陈庭方伸过手去轻拍拍她:“孟兄,到官舍了。”
孟景春“哦”了一声,赶紧揉揉脸,作别陈庭方下了马车。
晚风很是暖和,官舍西门的灯笼轻轻晃着,伙房的灯也还亮着。孟景春甚喜,脚下步子一快,还没反应过来就栽了个狗□。
孟景春疼得龇牙咧嘴,酒是彻底醒了。但这一跤是结结实实的硬摔,她全身都发麻。
她趴着缓了会儿,一只手朝她伸过来,说:“可还起得来?”
☆、【零五】别睡了小孟!
孟景春觉着有些丢人,头也没抬,只闷闷说:“无妨我过会儿自己能起得来。”
她心中琢磨着最好是别教人认出来,反正灯光暗得很,自己不抬头哪里那么容易被认出来。
她狗鼻子嗅嗅,好似闻到了一阵食物的香味,又嗅嗅,是食物的香味没错,像是蒸饼,但又有点儿甜甜的味道。
这当口,那人却开口道:“孟景春?”
她鼻子都擦着地了竟还能被认出来!
孟景春动了一下腿,自个儿真就爬起来了。她注意力全在食物的香味上,一看面前站着的人脑子瞬时“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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