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的骨节因为发力而显露无余。仿佛没有看到亓徵歌靠近一般,她纤瘦的指节愈钳愈紧。
随着指尖收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落水的商人眼中也全然失去了最后一丝神采。陆莲稚冷哼一声,仿佛扔开渣滓一般将他尸身甩了出去。
雨夜的微光中,亓徵歌可以依稀看到尸身脖颈处黑紫色的淤痕。
只是猝然一瞥,她并没有再顾及这些,而是立刻地便伸手揽住了陆莲稚。湿凉的触感,冰冷到让亓徵歌心下狠狠颤了一颤。
黑色的外袍沾染着浓烈的血腥,连滴落的雨水都浮涌着殷殷红色。并不锋利的刀就这样埋没在陆莲稚身体里,虽未伤及心肺,却也让她失了大量的血。亓徵歌看着陆莲稚不似往昔般樱红的唇色,一阵隐隐的窒息浮上心头。
“我没事。” 陆莲稚任她抱着,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声音十分沉地重复道,“没事。”
她只感到一阵阵难以抑制的低落,尽管陆莲稚自认已算是识得过形形色|色之人,却仍难免被今朝之事刺痛。
目光微沉,她几乎是立刻便没有再去想了,而是被更加重要的事吸引了神智。
亓徵歌紧紧地搂着她,将她半拖半抱地带进了船舱。微凉的湿气中,有幽幽的草药香气在鼻尖萦绕。
陆莲稚始终垂着头,亓徵歌只以为她是感到痛了,心下便纠缠着紧张起来。只是亓徵歌并未看见,陆莲稚唇角早已笑出了弯弯弧度,浅淡却由心。
船渐渐重新向岸边移动,亓徵歌抱着陆莲稚坐在舱内,面色沉着地为她按着伤。刀不能拔,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