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人家将军送给我的。”
钟雪怀道:“勉为其难而已,谁让你把整个镇子的姑娘都得罪光了,看着兄弟就这么打光棍么,我实在怪不忍心。”
后来,叶家的门上贴了大红喜字。
后来,再没有人传叶鸿悠跟嫂子的流言蜚语。
后来,那长长久久的年华,就是后来。
***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白云端——
仙人垂两足,桂树作团团。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
书声琅琅。
年轻的夫子背着手,微阖双目,穿梭于成行成列的小木桌间,聆听着孩子们的诵读。书声止息,他方要讲几句话,却听得——
叮咚——叮——咚——
清越的摇铃声夹着悠悠的回响,渐次从远处传来,泥猴儿们遂齐声欢呼,三下两下卷起书本一哄而散。
小叶夫子无奈摇头,也走向教席,不紧不慢地拾掇自己的文房四宝。教席上除了几本诗文集,还有一副墨迹崭新的残阳暮雪图。莽莽荒原,孤城如刀,沐雪而立。城头一卷军旗翻飞,掩蔽了半壁斜阳。愁云冷凝处,几点飞鸟惨淡而行,欲追赶南下的同伴。那图意境煞是开阔,也有些莫名的悲意,留白甚多,引人邈邈遐思。
差点忘了,答应了那人要在这幅画上题诗的。半月前那人执意一个人东行近百里到定北军的驻地,自己和兄嫂三人轮番劝说,末了也被他一一摆平,噎得说不出反对的话来,只得放人。带回来那些画儿,俱被街坊四邻要走了,剩下最后这一幅。
思索良久,饱蘸了浓黑,抖腕提下前贤的诗句——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你的书法有进步么,不过字是好字,诗却不是好诗。”
“前贤诗赋,流传经年,怎的就不是好诗了?我便很欢喜这两联。”
“意头太远,太空,悲哀了些。照他这样写,偶然相逢的人事,非得东西离散不成?”
“那也不是个定数,也许有一只飞鸿愿意为一片雪上留下呢?”
“留,能留一辈子吗?”
“是留不了一辈子,但他会留到那片雪化了为止,然后就选这片雪原做埋骨之地,来年春风一过,茔上便芳草萋萋了。”
“……”
“你是问我,会不会留在你身边一辈子?”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天还挺冷……过几日该到冬休日了。”
“我会在你身边一辈子的,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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