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瞧不起庶出,一口一个“贱婢”,难道不是瞧不起她父亲么?
不趁热反省摆姿态,难不成等往后心结难解了再后悔?
任丰年好歹十岁上下了,虽长相还年轻稚嫩,心性儿火爆不识相,但也不是个十足的蠢货。这些道理从长安出发前路氏一早儿摊开揉碎了同她讲过,她明白,她理解,可她做不到。
任豪从前不曾发迹时候不过是个乡绅家的庶长子,论地位给路氏提鞋也不配。只路氏娘家虽做官,却只是个小官,有架子没把势。
路家不是不能把女儿高嫁,只路氏从小身子弱,爹娘又娇养,怎么舍得女儿儿嫁去立规矩看眼色受罪?终归还是看中任豪了,家世虽差了些,好歹肯上进瞧着又老实不是么?
路氏也算是糟糠妻了,陪任豪一路走来不晓得吃了多少苦头,守了千个冷寂的夜晚,到头来还是不得不下决心,带着女儿一道去任豪发迹的平遥。
任豪发迹了之后倒想着温情,想着家人了。不过不是原生之家了,左手抱着美妾给他生的亲闺女,右手拦着美妇明玉,活脱脱幸福美满一家子。
路氏瞧了可以温柔一笑说:“给你们做几身新衣裳,夜里用甚么膳呀?”
任丰年瞧了只会说:“贱婢,庶出,白眼狼,呸!”
但是路氏真能不怨恨也是假的,能不直接下手是她聪明,能不怨就该直接出家了!要不怎么能生出任丰年这样的闺女?
这不路氏以来平遥,便摆足了贤妻良母的架势,对亲生的小闺女一丁点儿也不手软,不知礼数?甭管甚么由头,该禁闭禁闭,一月里一次也不曾瞧过她,倒是害的任老爷心里过不去了!亲去探望两三回。
这日夜里,任豪又一次歇在路氏房里头,久别胜新婚么,何况路氏懂事贤惠。
路氏倒是在窗下做针线呢,定睛一瞧却是双淡粉色镶珍珠的小鞋子。
任豪下了榻,体贴的给她披上件儿外衫:“从前在长安的时候,你倒是不曾这般爱动针线。”
路氏柔和一笑:“日子久些也想学些东西过过厌气,更何况我瞧着想容那孩子乖巧懂事的紧,就怕她精致的穿多了,倒嫌弃我这母亲的手艺来。”
她这话说的任豪既愧疚又欣慰,赶忙把人搂在怀里好生说了会子话,夫妻两人的感情又近了些。
想容是任二小姐的闺名,叫任丰年听了也能生闷气的,毕竟她自家出生时任豪的大几处庄子农田都是大丰收,故而给她起名叫丰年,算是个好寓意。换到任想容身上,倒是能把二女儿当朵娇花。
任豪听她自称“母亲”倒是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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