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莲皱眉看她,但并不多言。
任丰年知道她忠心,只摇摇头道:“我很快便出来,不要担心。”
内室里熏着老人常用的檀香,淡静悠远的味道,叫她慢慢安定。任丰年快步撩开帘子,轻轻走进去。
床榻上的人影病弱瘦削,悄无声息的躺着,仿佛失了生机。任丰年的泪水一下便滑下面颊,但她知道,外祖父说过哭泣是最最没用的法子,可她还是止不住啊。
她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不稳,她很怕看到老人瘦骨嶙峋的样子。一想到那般画面,她的一颗心便隐隐作痛。
她觉得自己是没有良心的人,长辈们待她的万般好处,她从来未必回报过百分之一,但外祖父从来没有怪过她。
她却无法正视自己的自私。
外祖父的眼睛睁得很大,看见小外孙女的样子,陡然亮起了光彩,面皮却在微微发抖。
任丰年终于哽咽地扑倒在他的窗前,呜呜的哭泣起来。
外祖父被下的手在微微颤抖,她想起路舅母的话,知晓他是有话要讲的,便抓住他的手。
老人喉咙间哽出嘶哑的声音,但是她听不懂。他苍老褶皱的手,在她手心颤抖着笔画。
任丰年有些茫然。顿了顿,她才有些不可置信,这种惊悚感恍若忽然一脚踏错,摔下透明高耸的台阶。
她迅速回头,却见背后有个高大的身影静静立着,也不知何时出现的。
任丰年瞪大了眼睛,想喊叫,却发现自己很难动弹,喉咙间仿佛卡着硬石块,说不出一个字。
她奋力挣脱无形的枷锁,想要叫外头的阿莲有所觉察,却使得自己重心不稳。就在她快要摔倒的时候,她被那个身影稳稳抱住。
任丰年支撑不住,眼皮耷拉下来。她用了最后的劲道扯住他的袖口,却无力滑落下去。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在一片死寂里奔跑,不知道向着甚么方向,更加不知道在做什么。但她心里有种惶惑的不安,趋使着她拼命逃脱。她跑了很久,不知道走到哪里才算尽头,更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能有第一丝代表白昼的光晕洒落。
她跑了很久,当光明真正出现时,她松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
入眼是一顶青色的床帐,上头绣着百子千孙图。任丰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很快的,她心中的不安达到极致。
外头有人匆匆快步走路的声音,任丰年立即警觉躺下来,闭上眼交叠双手。
“都睡了这么久了……如何还不曾醒过来?”这是个清脆的女声,听上去很年轻,夹杂着些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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