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望着一尘不染的地面像镜子一样照出自己惶恐而焦躁的面孔。他不敢抬起头来直视那殿上的君王,更怕看见朝堂上那些经常出入于相府的熟悉脸庞,还有…他害怕看见自己的父亲。
这是何等的焦灼与煎熬。
在他的耳边,严季涵高亮的嗓音不断回响在空旷的大殿上,在各个仿佛上顶着天的描龙画凤的房柱间久久盘旋,声声震耳。
“目无君上,藐视法纪…在任期间贪污税款,索贿无数,私定苛捐…在地方冒用皇令,圈地肥私,更有甚者,杀人放火,谋财害命…”
严季涵的唇舌轻盈地一张一合,但那说出的条条罪状就像一根根绳索,在捆绑住罪人的同时,也勒着周锦岚的心。
“…望圣上秉公明察,以正视听。”
终于,严季涵放下了手中厚厚一摞奏折,垂头退下。四周一直未曾停歇的窃窃私语也开始渐渐喧闹起来。周锦岚和陈景焕并排站在众臣身后,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
殿上的皇帝显得异常从容而稳重,他沉默地看着脚下的臣子们交头接耳,或愤怒不平,或唏嘘感叹。终于,在大臣们感到皇帝的耐性将要到达顶点时,不约而同地纷纷住了嘴。
“咳咳…咳咳…”此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响起在无比安静的大殿里。
周锦岚的心霎时漏跳了一拍。不会认错的,这声音,果然是他的老父亲。
龙椅上的君王皱了皱眉,威严的声音里满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周相,你可有话要说?”
老相爷慢悠悠迈出队伍,手执笏板,恭敬行礼:
“老臣入朝三十余载,尽心协理过先帝,又为陛下效过犬马之劳。其间,有多少诽谤污蔑之言上达过天听,想必也无须老臣尽说。如今老臣抱恙在身,养病于草庐间,不闻朝政已久。只是不知严巡按,原本责在监理北直隶一域,又与老臣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现今是受了何人指使要如此陷害老臣?”
严季涵道:“微臣身为北直巡按,皇城内所发生之事自然于我有责监察。再者,我与周相的确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更谈不上受人指使陷害。若圣上不信,微臣自有证据。”
“呈上来。”
圣旨一出,几个手脚活泛的小太监从殿上走下,将严季涵脚边一台一米见方的案几抬了上去。周锦岚迅速瞟了一眼,那案几上竟然全是这几天他们查过的折子。
皇帝从折子堆里翻了翻,拣了几本粗略一看,然后随手拨到一边。想必他从严季涵那里已经得到过详细的报告,这会子只是在群臣面前做个样子罢了。
皇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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