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岚问同僚。
“你不懂,”那位同僚摇头晃脑道,“这就好比皇帝跟前儿的都察院。权力虽大,官职却低得离谱。方子璞现在随侍圣驾,炙手可热,自然是不能给予其他厚待。不然,那还不成了当年的周——”话说到这里,连忙捂了自个儿的嘴。
周锦岚尴尬地笑笑,回头做自己的事去了。
傍晚快要散衙的时候,方子璞回了。
“周大人,你留一下。”说完这句话,方子璞走回了自己书房。
身旁正收拾几案的同僚咂咂嘴:“看来你们这梁子结得不浅啊…自求多福吧。”说罢,拍了拍周锦岚的肩,打道回府。
周锦岚微微叹气。
今日的任务还是审查书册,不同的是,堆在桌上的书籍似乎又增多了。
一连好几日,每天散衙的时候,周锦岚就会被方子璞留下做工。初春时节的夜晚乍暖还寒,二人就守着屋里唯一的一盆炉火取暖。偶尔周锦岚看累了,抬起头来伸伸手脚,就看见暗暗的光晕照着小书生的眉眼,除了身上青色的官服,竟与半年前那日雨檐下的别无二致。周锦岚害怕自己陷进去,慌忙中,打翻了手边的砚台。
小书生偏头看见,随手拿了宣纸去沾擦,道:“还是那么马虎。”
周锦岚就尴尬地笑:“本性难移嘛…”
“本性难移,那心呢?”方子璞没看他,依旧擦着桌子。
“心…心只有受伤的余地,却从不会转移。”周锦岚道,“任何感情皆如此。”
“是啊,”方子璞停下手中的动作,“心只有受伤的余地…但却不知一颗心,共能承受多少伤?”
周锦岚心间烦闷,他不想进行这个话题,匆忙又拿了一本书,翻开第一页看起来:
“爱多深便能受多深吧。”
方子璞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跟你父亲真像…”
“我们兄弟三个,我是最像他的。”第一页没看完,周锦岚又翻过一页。
“我不是指的相貌,是心性儿…”方子璞淡淡地道,“他曾对我说过类似的话。他说,爱多深便能付出多深。如果我不能付出许多,只能说明那人在我心里还不够重。”
“父亲说的对。”
“但是我觉得,付出不应是盲目的,要看你付出的东西,都用来做了些什么。”
周锦岚蓦地停下了扫视书本的目光。
“爱一个人不是牺牲自己去纵容,而是救赎。”方子璞将手伸了过来,轻轻附在周锦岚的手背上,“所以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胸中似有一团火在烧,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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