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房为先。尤其她也有自己的私心,也有自己的不得已,所以即使明知道这两年家里发生的一些事,也只能昧着良心当做看不见。
她将掉落在脸颊边的头发往上抿了抿,道:“娘,先不说这事,我这趟回来是想借些麦种,你也知道我婆婆那病,去年因为急着筹药钱,也没留种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氏打断了。
赵氏狠狠地拍了她两下:“又来借麦种,你当你娘家有金山银山是不是?刘家那么些儿子就让你个做媳妇的回来挖娘家的!?”
“娘……”
“刘家那些砍脑壳的东西,一屋子丧门星,一群没本事的孬货,连婆娘都养不活……”赵氏骂道,见薛翠萍哭了起来,恨铁不成钢地又打了她两下:“去把狗子那事给办了,娘就给你麦种。”
“娘……”
“快去,别墨迹。”
当听见大姑回来了,薛狗子心里便有一种宿命感。
之后,当薛翠萍笑着掀开门帘子走进来,他竟奇异的一点伤心的感觉都没有。
薛翠萍说话的时候,薛狗子其实并没有在听,他只是在想着梦里和梦外的种种奇异之处。
当年薛庭儴也经历了这么一出,打从爹娘接连去世,他心中对薛家人就带着怨意。而这些怨意在大房的伪善,及家里人的默认下,一点点积累。直至这一次,他本是心中还存着最后一点希望,却在连最亲近的大姑也站在对面那一方,他彻底绝望崩溃了,一改早先沉默,选择了爆发。
其实大房,甚至薛家人等的不就是他的爆发。只要这事他自己提个头,便有无数个大帽子往他头上扣来。他根本没有能力反抗,这些人又全是他的长辈,所以他的愤怒与不甘全部被掐死在襁褓里。
这一次,梦里的事再度发生了,他该怎么做?
薛翠萍的嘴还在不停的张合着,看得出在这个苍白羸弱的侄儿面前,她是有些心虚的。可这些心虚都掩藏在她不断张合的嘴后,薛狗子眼神淡漠,但旁边有个人忍不住了。
招儿的脸色很难看,但还是强撑着笑:“大姑,你看狗儿病了多日,这才刚见好些。他精神不好,若是有什么话,还是以后再说吧。”
其实招儿知道这一日早晚都会来临,不然最近她也不会拼了命想挣钱。可当这些属于亲人之间的恶意一点点逼近,逼的还是自己的小男人,招儿就没办法置之不理。
她知道就是亲人才最伤人,她受过这种疼。娘走的时候,她答应过她,一定会好好照顾小男人,她发过誓的。
这一刻,招儿眼中带着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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