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里土气的毛衣,磨得发白的破旧帆布鞋,还有光看侧脸也显而易见的心烦意乱。
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垂在腿边,捏着一卷薄薄的什么。
陈声的视线在那抹粉红色上停留片刻,隐约分辨出来。拿着钱夹的手微微一顿,几秒钟后,稳稳地从里面抽了五张粉色钞票,递给服务员。
“她那桌的,一并付了吧。”
他指了指窗外,低声说。
*
深秋已至,夜风也变得猖狂起来,飞扬跋扈地卷起路边的塑料袋,吹得它哗哗作响,满街跑。
路知意站在风里,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小姑姑三个字,拨号键始终按不下去。
她问自己,没钱为什么要穷大方?
小姑姑从不网购,支付宝无法转账,若是开了这个口,她必定要跑到镇上的atm机前取款。
高原不似城里,那的风只会像刀子一样戳在人身上,夜里温度奇低。
最叫路知意心烦的,是路雨一个月辛辛苦苦也就赚两千块,而她一顿饭就吃了四分之一。
她从不是叫人操心的孩子。
过去十八年,她一直勤俭节约,从未大手大脚过,因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因为遭逢变故的家庭经不起她不懂事。
可今天……
路知意认了命,指尖发抖,颤巍巍朝着绿色拨号键落下。
指腹仿佛已触到冷冰冰的屏幕,却又并未真切摁上去。下一刻,有只手从天而降,倏地抽走手机。
她猛地回头,眼神一沉。
“又是你?”
一个又字,充分表达了她的不耐烦,不乐意,和不待见。
陈声顿了顿,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