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将士愕然沈潘不管,沈潘就只看得到那张惨白到极致的脸映着长刀的雪亮冷光对着他凄越一笑。第一次沈潘觉得那人身上的白衣是那么的晦气碍眼。那白衣太过亮眼,让他成了众矢之的,让他被刀架着,被明里暗里的冷箭盯着。只要一眨眼,他就能身首异处,没了生息。
“沈潘,我明琼此生最后悔的事情不是爱上你,是将自己绑在了家国和你的忠义仇恨之间。可恨,那家国却是别人的家国。”前几日的明琼在地牢里闭着眼,就那么在幽冷的地板上奄奄一息,灿若明霞的那张脸那一刻是同样的凄清可悲。
他那时还是放了明琼,他明知明琼刺探军情是死罪,可他还是在凤连面前求了情。
那在阴冷潮湿的地牢里,本欲刺进明琼胸口的长剑一转,斩掉了自己的衣袖。“最后一次。”
他与他割袍断义。
他不喜欢说话,明琼知道最后一次是什么意思。从此他们天涯陌路,他去攻他的城,他去亡他的国。从此他死生由命,他们情义望断。
当初已然诀别,为何现在却仍旧抬不起拉弓的手?说着情义望断,他挥袖斩袍也断不了心里的绮念。
这是段孽缘,他们深受其害,却甘之如饴。
“你想如何?”沈潘别开了眼。尽量去忽略那个单薄立在寒风里的人,忽略那把架在细颈上的如雪钢刀。。可他忽略不了。他的琼明如今正被人捏着脖子,立在千军万马前。进,是粉身碎骨,退,是万丈深渊。
在百万将士面前他未说“男儿冲锋陷阵当无畏。”没说“宁为百夫长。”却用那满腔的热血吼了一句。“你想如何。”
割袍断义就是个笑话,他斩得断袍,他拦不住心。
“陛下。”身后一阵骚动。那同样裹着冰冷铁甲的凤连哇的吐出了口血,将士哗然。
今日怕是不宜攻城。不然为何他们主将在阵前犹豫,他们的天子在百万将士面前血吐三米。不是好兆头。
“沈潘。你答应过我什么?”凤连恨恨看着那城楼,平静无波,语气却带着凛冽的森然寒意。
他答应过他,不破楼兰终不还。
阳光破云而出,金色的利剑劈开茫茫云霭为那拉满月的冰冷银弓上镀了层耀眼的亮色。他还是拉了弓,引了箭。
沈潘森然的利箭对准了城楼上闪着疯狂要与他们鱼死网破的宁国天子明玦。
却还是不期而然地对上了旁边那双宁静无波的眼睛。
那双眼睛曾经在承欢时那么的妩媚飞扬,曾经他亲吻它多少遍吻去那上挑着的眼角的泪,只留下沉溺的欢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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