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结上去。不但要好好抱上这条大腿,她还要和前世一样,嫁他为妻,还要,为他出谋划策,铲平他发迹道路上的一切路障,化解一切有可能对他不利的危机。
但现在,她要印证一件事。
梦中所历二十载太过真实,真实到现在仿佛才魂魄归位,心中那种无法排解的忧闷与怅惘依然萦绕着不去……可梦境之中所历一切,究竟是不是现世将要发生的?
她压下种种杂念,抛开这些不再去想,低头,拇指推开了灵药瓷瓶的瓶塞,从瓷瓶中倒出三枚黑色的米粒大小的药丸,取了点水,喂霍西洲服下。
他身上的湿衣需要脱下,燕攸宁并不太放心那几个粗笨的男人碰他,至于女人,当然更不可能,只好自己脱了他的外裳,剩下里衣便不再脱,将露出伤口的部分,用蘸了药酒的棉花擦拭干净皮肤上的灰尘碎屑,再才将霍西洲好生地安放下来。
这个男人命极硬,她记得自己拾回他的时候,他也早已是奄奄一息,大夫说他浑身共有四五处可致他死命的重创,但不知为何,仿佛是一个奇迹,在一堆死人中,他活了下来。
燕攸宁将他养了三个月,他身上的外伤已基本好全,重新变得生龙活虎的了,现在这些伤势对霍西洲而言绝不致命,甚至算不得什么重伤。她曾听段琅母子说起过,有一回霍西洲在与南蛮人的交战中,被一个南蛮汉子偷袭一刀砍中了大腿,当时伤口极深,几可见白骨,血流涂地,情景可怖至极,凭当时恶劣到几乎是名存实亡的军医配备条件,他居然也好端端地活了下来。
就因为太多这样的事,燕攸宁才会始终在想,他最后,竟会是那样,轻巧地死在了她的床榻上。
她更加清楚地记得,他的尸首被光烈中郎将右史砍下一臂的情景。
那情景血淋淋的,令她不敢回想。
此刻,她停在霍西洲的病榻前,呼吸都有些紧。
他合上了眼睛,一动不动。
现在的他,和梦里的霍西洲很是不同,还没有那么重的风霜肃杀之气,面庞虽然黑,但也更干净,一双黑而长的睫羽根根纤细分明,薄而上扬,衬得英挺的鼻梁和鼻梁下偏薄的唇都多了一点柔和气息。他麦黑的皮肤色泽均匀得犹如涂了层轻盈釉色,在崇尚“男生女相、面如傅粉”的今天,显得过刚不符合审美,只偏偏有点合她的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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