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上,神色放松,万树还是抱着小孩子,两个小屁孩已经玩起来,小男孩咿咿呀呀地叫。是任何一户普通人家,吃完饭后的懒散样子。
他也不知怎的,突然就释怀了。
他一直怨怼母亲没把自己放在心上,衣服几乎没买对过码,家长会不想去就叫司机代开,给他的玩具九成是别人送的,给孩子煮饭也懒,不是让厨师煮就是叫外送。
可就算码没对过,衣服也是每年实实在在地从美国寄过来了,她一生单纯出于情意送出的礼物少得可怜,十个有九个半是给他的,她对关心两字理解欠缺,也会每月固定几个电话打过来,再结婚对泉慵的去留也不勉强,他想留下,就真的留下了。
母亲这一基因在母子关系垂危的时候惊人地反扑,这女人就是天性凉薄,可她把凉薄以外所有的爱,都给了你。
她有什么错呢?婚姻不美满,丈夫意外身亡,她不过是寻求下一段可能的姻缘,想老有个归所罢了,她甚至尊重了儿子无理取闹的意见,同意他一个人在中国,不请保姆不让任何大人来管教他,只让从小熟稔的宫叔时不时帮她看看。难道让她一辈子不嫁,儿子不亲,还没有丈夫吗?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她终于找到一个看起来能担起她下半生的人,有个胖胖的半大小子,他也有了万树,眼前这幅画面,当真是这几年看到的,最舒服的一帖了。
他还在纠结什么呢?时光穿梭回溯,也再难有当下各得其所,敞亮安逸了。
就这样吧。
他走到客厅里,把傻不愣登的小男孩抱起来放到地上,左手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