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曾经牵着他直往前方,无时不刻不在,无时不刻不温柔的手,坚定地把他拽开了。
主人毫不犹疑,转身就走。
门被再一次锁上,万树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干净了。
他手足无措地坐在地上,满脑子都是泉慵决绝的背影。
他心里又惊又怕,又伤心又绝望,晚上根本睡不好,醒了好几次,每次都哭湿了枕头才睡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泉慵捧了一碗热粥进来,把万树从被窝里晃醒:“把粥喝了。我跟宫叔,学校那边都说好了,你喝完粥就走吧。”
万树愣愣地看他。
泉慵好像有些受不了他这样看他,眉头一紧:“起来。”
万树摇摇头。
他把碗一搁:“好,那现在就走。”
万树纹丝不动。
泉慵眉头皱得更紧了,半晌突然动手去拽他。
万树剧烈地反抗起来。两个人都一句话不说,彼此强硬地用蛮力要对方妥协,就像两头倔得要死的公牛。
论力气还是泉慵更胜一筹。他把万树一路拖出大门,两只手抱起来,像抱他进来时那样把他抱出去,万树的挣扎让去海边这段路走得无比艰辛,但路再长也被他走到头了,他把人强行扔进水里:“赶紧回去。”
万树挣扎地坐起来,刚要说点什么,就听泉慵说:“我换锁了,你进不去了。”
万树整个人都僵了。
他根本想不到泉慵会这么做。
他再也进不去那栋承载他六年岁月的房子,他的,家了。
“你还能去哪?”
除了冷冰冰的大海深处,他还能去哪?
等他回过神来,泉慵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