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我都站在那半山腰上,明知爬得越高,就会摔得越重,可还是只能一直往上。身后便是万丈深渊,我已经没了退路。
数回从梦中惊醒,岁千红都体贴地替我倒水拍背,柔声安慰。
我心中总是不忍,顿生出坦白的欲望。可到次日天明,当理智回笼,该做的事,我却一件都不能放松。一旦他在驿马山的事成,是不是意味着,舅舅就会举兵北上?
揭露秦将军的真正死因,自然是直截了当的。他既是被人害死,那遗书自然也得好好调查一番。可偏偏被推举的是岁千红,嫌疑最大的肯定也是他。
杀司徒信这样的小官,或许还能只手遮天,可毒死的是朝廷肱股,还冒用了他的官印,一旦揭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舅舅把他推到风高浪尖处,大概也存了防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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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边手足无措,二哥那边也是无计可施。商量来商量去,也没研究出什么好办法,只好择日再议。
从他房里出来,途经一处素雅小院。高墙白壁,一簇爬山虎越过墙头,将盎然绿意带到了屋外。墙内朗朗读书声,稚嫩而悦耳。
我漫步静听,转到后面,却发现张妃也在。
她拘束地躲在小院外面,透过窗花,偷偷摸摸地朝里头看。时而侧耳静听,时而面带笑容,泼辣的五官,看上去顿时柔和了不少。
她全神贯注,并未有注意到我经过,连带路的小厮要给她请安,她也挥挥帕子就给免掉了。
我等走出好远,才拉住那小厮问:“刚刚看见的不是张妃吗?她是在干什么?”
那小厮一脸神秘地:“怕是小皇孙在里面读书呢。”
“哦?”我好笑:“见自个儿孙子,也需这般偷偷摸摸的?”
他瞧了瞧四周,确认没人,才压低嗓子:“据说是张妃与小皇孙命中不合,二人本是不得相见的。娘娘紧张孙子,央了爷满久,才得以间或来探视一番,可每次都远远躲着,并不让说话。”
我心中畅快,暗骂着她活该。
第二天过府的时候,装着不经意地,就跟二哥提起,打算好好取笑他一顿:“二哥好一个大孝子,就因那命理之说,居然叫母亲连探视孙子,都如偷鸡摸狗一般?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宵小呢。”
他先是一愕,然后皮笑肉不笑地瞪我:“妹妹不会忘了吧?这可都是拜你所赐!”
“当年弥月宴上,你一句金口玉言,父皇信了十足!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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