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陌生人也具有恻隐之心的,他完全懂得不被理解的人获得一点理解就等于有了多一点支撑。
那时候......怎么会对她如此冷漠?
自我修正作有利陈述的记忆,已经模糊了那些片段。仿佛透过结霜了一个冬季的窗玻璃,只手去揩,刚一触碰就疼。
那时丁嘉莉恨恨地盯住他,比现在积怨得多。可只是被她当下的眼神凝视着,他就觉得快要受不了了。
那时候是怎样的傲慢,才会笃信自己完全正确——
也不对,他感觉到她过得很苦,所以才在她提出分手的时候,像进行漫长庭审,得到法官一锤定音的罪人一样,无话可说。
她很苦,可是他未尝不是。
一面自省一面开脱,人的两种心性开始打架。
李寺遇低缓地说了句:“抱歉。”
车里气氛沉寂,两位助理比他们更仓皇无措,在前座闷声不语。
助理小甲支使小乙打开车载电台,本地私家车频道,主持人正在连线听众朋友倾听情感问题。
听众抱怨和前夫离婚后,自己一个人辛苦带小孩,现在遇到了一个新的人,各方面条件都蛮合适,但前夫跳出来想要复婚,攻势猛烈。
一边是新的幸福和未知的困难,一边是已知的困难和不确定的幸福。
陷入两难境地的女人问主持人和其他听众朋友,该怎么办?
闭上眼睛忍受病痛折磨的丁嘉莉再度看向李寺遇,仿佛在问:你觉得呢?
李寺遇拢了拢手指,覆上了丁嘉莉的手背。后者没有抽开,只是别过脸去闭上了眼睛。
主持人用令人难忍的做作腔调念台本:“我们身处名为爱恋的幻境,追寻的幸福源于想象,我们早就从文学、电影中习得’什么是幸福’,但真的明白如何去爱和被爱吗?我们爱上的是让我们痛苦得恰到好处的人……”
*
良久,保姆车驶入机场路,司机和两位助理下车搬运行李。
李寺遇说:“我走了。”
丁嘉莉已经缓过来了,蹙眉说:“今天是元旦!我推了家人朋友所有的局——”
话出口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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