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喊得眼前晕黑,仍旧无人应答。
许清鉴忽的拉住她,指了指亭子里的墓碑,一时静默无言。
重润朝那墓碑略略瞥了一眼,蓦地凝住了视线。那处被挖了开,原本完好的墓碑倒在一旁,坟墓里头的棺材却不见了。
心思电转间重润忽然想明白了,一时身形遽震,踉跄走了两步上前,蹲在墓碑前细细摩挲着上头的碑文。这是裕亲王亲手所刻,格调押韵,用尽溢美之词。一笔一划质朴凝重,颇显笔力精湛。
重润惨然笑道:“知道城门破了,父王他逃走前能记得给兄长挪坟……却不记得回府中带上另一对儿女。”
许清鉴静默不语,他知道裕亲王十分珍视自己的性命,即便是在王府之中,裕亲王身边的暗卫都不下十数,每每出府更是前呼后拥。
曾经在京城短暂相处的两月,他以为重润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才能养成这般不拘小节的性子。来了虔城这几月,才知道并非如此。
西山是座荒山,从山脚到山顶只有这么一条路,从亲王府到西山也只有一条路,他们来的路上没有碰到裕亲王。除了裕亲王带着随从径直从南面出了城门,根本没返回府中,许清鉴再想不到别的解释。
正如重润所说,裕亲王逃走的时候能记得给长子挪坟,宁愿带着棺材走,也不愿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走,这样血淋淋的舍弃如何不叫人心死如灰?
许清鉴上前抱起她,箍着重润的腰肢放在了自己的马上,飞快翻身上马坐在了她身后。马哨声一响,先前重润的马乖巧得跟在了后头,二人向山脚疾奔而去。
“他不带你走。”徐徐山风中,他的唇落在重润耳畔温声道:“我带你走。”
重润抿着唇不答,却慢慢红了眼眶,点了点头。
容元纶的车马已经等在了山脚下,见重润和许清鉴二人策马下来了,当下也是一怔。他往山路上远远眺去,并不见后头跟着人。
即便从来没对父亲抱有什么期待,容元纶此时仍觉得心凉,一时竟不知是该冷笑还是该叹气。
他下了马车问了一句:“妹妹可要与我同行?”见重润摇了摇头,容元纶抿抿唇,本来就嘴拙,此时也憋不出什么话来,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塞给了许清鉴,这便要告辞了。
容元纶的妻子上前握住重润的手,拉着她上了另一驾空马车,温声说:“此时只能往南面行,既然我们同路,何不一起走?”见重润怔怔看着她,她又说:“嫂嫂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无论父亲如何,我们终归是一家人。”
这般戳心窝子的话一出,重润嘴上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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