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将裕亲王的遗体交给了郡主,便是一个乱臣贼子死后能得的最大的体面了。
重润怔怔看着手中玉牌,指尖轻颤着沿着上面的镂纹细细摩挲了一遍。当初在虔城,她助承熹脱身的时候给过她一块自己的玉牌,当天夜里得知兄长惨死,悔得痛不欲生,恨不能代兄长去死。
如今却又得了一块承熹的玉牌,承了她的情,才得以好好安葬父亲。
世间循环往复,都在此处应了因果。重润死死咬着唇忍住临到嘴边的哽咽声,朝着长乐宫的方向重重地叩了个头。
裕亲王的灵座与牌位不能供去太庙,只能在他原先在京城的一处别院祭奠。这处别院还是他早年置下的,如今二十多年过去,守门的老奴也双鬓斑白了。
别院里挂满了引路幡,触目竟是缟素。大门大敞着受唁开吊,可等了一个上午,祭奠的宾客也没来两个。
先前在朝堂之上帮裕亲王说话的老臣也没来,心中清楚先前触了文宣帝的楣头,虽曾经站过位,先前裕亲王在虔城自立为帝的时候也曾心思浮动。可这两日文宣帝犯了心疾,哪个还敢在这当口来吊唁?
大门口的冷情与内院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灵柩前吹拉弹唱的足有几十人,都卯足了劲。裕亲王身边亲信尽数被收押监牢,而满院子哭灵的还是从许府借来的小厮。这排场大概是裕亲王死后能得的最后一份热闹。
重润家里亲人少,更从没操办过奠礼。这回都是由许清鉴一手操办的,到底是宗室出身,人情世故比她懂得多了太多。
重润低着头跪着,父王一辈子锦衣玉食,走的时候竟是如此模样,寒酸得让人连委屈都生不出来,只剩下了无力和茫然。
下葬的当天正好是个雨天,重润心中松了口气,街上人少,家家大门紧闭,唾骂奸贼的也没几个,比她想象得要好出太多。
京郊的敬亭山上,八月的桂花被雨水打落,淡淡的桂花香随着湿冷的空气嗅入鼻间,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微微发疼。
抬灵柩的八仙一路抬着棺材走着从没人走过的荆棘路,扎了一身小刺球,任谁也不开心。心道若不是前头引路的那姑娘给了重酬,这还真是件苦差事。
“姑娘,这山陡,山顶又没个平坦的地,委实不是个好风水啊!”走在重润身后的老道苦口婆心地又劝了一遍,重润脚步一顿,没作声,继续往山上行。
许清鉴回头笑了笑,低声求道:“为圆长辈一个念想,烦请您费心改改穴。”
老道无奈,只好点头应了。
虽夏天还没过,夜里的风却已经有些凉了,白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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