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的购物行为也让传统经济学家们觉得可疑起来。bp机都是用来通讯的吗?恐怕不是,众多穷国的中学生腰里都别着它,但无从用起。哲学名刊都是用来阅读的吗?恐怕也不是,众多高雅之士把它买来搁在书架或者餐桌旁的显眼之处,并不打算真正翻上几页。风景旅游区是让人亲近大自然的,然而有些游客千辛万苦驱车赶到这里,到头来几乎什么也没干,甚至对山光水色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把自己关在宾馆里打一夜的麻将或者看一天的电视。他们并不在乎这里的自然怎么样,他们只在乎这里的风景区很著名,是上流人周末或节日应该来消受消受的地方,是不可不来的地方——而他们已经这样干了,事情就已经完结。
这些人的消费,显然只是一种持有(bp机、哲学名刊、旅游风景区的名声以及其他一些人们认为很好的东西)的实现,因此品牌和明星当然最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目光所向。他们的需求不能说不是一种真实,不能说不是生命中的重要内容,却已经大大偏离了实用(包括备用)的需要,偏离了传统经济学曾经奉为基石的使用价值,正在被扑朔迷离的心理文化信号所虚构。在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们身上如火如荼的持有需求,是第二级需求,是需求的转喻和能指。难怪f·杰姆逊总是在日本、法国这些发达国家而不是在穷国,更多地发现生活“能指化”现象。在我看来,所谓“能指化”,不过是对虚拟经济和虚拟文化的另一种解读。
需要指出,第二级需求使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之后多了文化这一只“更加看不见的手”,正在使供求关系出现扭曲和失常。既然偏离了人们的实用,市场或可容纳的商品数量,或可出现的商品价位,便不再可能以人口一类的数据作为测定基础,而只能被变幻莫测的文化潮流所左右。消费已不再是自然行为,而是需要“引导”的,是“引导”出来的变数。文化潮流可以刺激某些商品的超常生产,却不会对潮流突变前后的生产过剩和市场动荡负责,更不会对这种生产加之于自然资源的恶性榨取负责。照某些传统经济学家预测,地球的有限自然资源在一段时间内还可以支持人类生存,因为人类需求尽管有弹性,却仍然有限,比如一日三餐就是一个基本限度。然而,现代人的持有需求正在取消这个基本前提,它的重要特征恰恰就是无常和无限,它使一食可费千金,一乐可费千金,使市场变成一个突然出现在现代社会里的无底洞——再多的貂皮大衣也不一定能将其填满。如果我们的商品生产在利润驱使之下,开足马力去填补这一巨大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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