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推翻她的答案后,方才略松下了那口气。西门吹雪在一旁看着她,大概是已经来了,他也不愿之后再来一次,便坐在了藤椅旁的竹凳上,向天心月伸出了手。
天心月微怔,方配合的伸出手腕。她手腕上露出的一截皮肤似雪又似皎月清辉,这一次她没有带上帕子,而西门吹雪也未曾在意这点小细节。
他的指尖搭上了天心月的脉。
天心月能感受到从对方的指尖传来的、流腾与血液之中属于人类的温度。天心月因为中毒的关系,体温常年偏凉,被对方指尖触碰的那一瞬,反而被烫地瑟缩了一瞬。
西门吹雪察觉,不动声色地瞧了她一眼,天心月见着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神情,忍不住噗哧笑了声,低低道:“先生原来也是有温度的吗?”
西门吹雪把完了脉,他收回了指尖,瞧见了天心月含笑的样子,顿了顿,便堵了回去。
他淡淡说:“我是人,当然有温度。”
“你披着一层皮为人处世,自然要冷一些。”他已经完全站起了身,语气里没有半分柔情,“鸾凤,我对你披多少层皮并不感兴趣,但你需知深浅。便是江廻光来,也得遵从我万梅山庄的规矩。”
“枉论你在求我治病。”
天心月闻言,脸上的笑容略淡了一瞬。她觉得自己似乎又多认识一点眼前的剑客,这让她开了口,轻声问:“先生这句警告,是为了自己,还是婉如姑娘。”
西门吹雪自认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不愿过多与天心月纠缠。
可天心月却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女人的指腹带着羊脂玉般的冰凉,柔软的附在他的手腕上。西门吹雪想要甩开,但他想起了天心月的身体状况——他若是动手,恐怕天心月明日就可以敛棺入葬了。
他顿了一瞬,便听见这时天心月开口道:“若是为了婉如姑娘,我应下了,但若是为了先生自己——那什么算是深,什么才算是浅?”
西门吹雪蹙起了眉,他的眼中浮出不快的情绪,却尚未来得及展露,天心月便已快速的松开了手。
那抹微凉消失,天心月坐在那儿,微微笑道:“说起来,数日叨扰,我都未曾好好谢过先生。”
“鸾凤身无长物,便为西门先生奏一曲吧。”
西门吹雪本想说不必,天心月请廻光给了他《剑阵》,这份礼就足够还清人情。他虽也喜欢琴律,但琴于他而言更像是用来悟剑静心的手段。可他尚未开口回绝,天心月已回屋取琴了。
她的琴是一把凤尾琴,鸾凤之名便是由这把琴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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