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得意了;‘春将不远’,明年会试高中,也在意中。”
看他居然懂得词意,郑板桥大为兴奋,不觉另眼相看。也因此,等秋儿磨了墨来,便加意挥洒,画兰、画竹、画石,还很罕见地添了一座茅屋、一个负手闲眺的老者,另外加上一大篇题词:
三间茅屋,十里春风;窗里幽兰,窗外修竹,此是何等雅趣!而安享之人不知也。懵懵懂懂,没没墨墨,绝不知乐在何处!惟劳苦贫病之人,忽得十日五日之暇,闭柴扉、扫竹径、对芳兰、啜苦茗,时有微风细雨,润泽于疏篱仄径之间,俗客不来,良朋辄至,亦适适然自惊为此日之难得也!凡吾画兰画竹画石,用以慰天下之劳人,非以供天下之安享人也。
题罢落款,说了声:“献丑!”便搁笔避到一边,好让于少棠夫妇欣赏。
“表哥真是赏面子!”于少棠异常满意,“收藏得表哥这幅大件精品,花钱买不到,拿出来才够面子。”
“你就是这么俗!”王一姐毫不客气地指出她丈夫的本心,“一开口就是暴发户附庸风雅的话,你不细看题词?真是‘绝不知乐在何处’!”
凡是一姐有所呵责,于少棠总是逆来顺受,笑笑不响,但此时有郑板桥在,不免脸上讪讪的,有些不大得劲。
一姐却只管自己又说:“表哥替你画了这么幅画,你怎么谢谢人家?”
“你说呢?”于少棠这样回答他妻子,突然间,出现了诡秘、好奇而又有些顽皮的神色。“一姐,”他终于说了,“我们替表哥置个人,你看,怎么样?”
这建议在一姐听来异常突兀,“好啊!”先这样顺口答了一句,接着便去看郑板桥的态度。
“谈不到此,谈不到此!”他双手乱摇着,似乎谈都不愿谈。
“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一姐说道,“‘若要家不和,娶个小老婆!’”
于少棠深为懊悔,不该轻发此言;郑板桥也觉得十分无趣。而一姐却辨不清自己的感觉,说这句话到底是阻止丈夫起纳妾之想,还是不赞成郑板桥置个偏房?
置偏房、买书童的话,都不见再提起。“伺候书房”是秋儿和她的主母“当值”。
当然,那不是经常在郑板桥的左右,为他磨墨烹茶、添香剪烛,只是间歇地走来照料。到了薄暮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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