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厨子身后。等厨子把他那两百斤重的身子移开,大家一看,无不发笑——李婆子穿着葛玉儿的衣服,是葱绿缎子绣白蝶的夹袄,下面一条月白绸子的百褶裙,衬着那干黑的面皮、鸡爪似的手指和一头披散了的白发,简直就是个老妖怪。
模样长得怪,神色却极其庄重,她不慌不忙地指着刘老头说:“请各位大爷评评理,他今年六十七,愣要娶我十七岁的孙女儿,这不是伤天害理吗?”
“去你的!”刘老头大吼,“什么是你的孙女儿?你孙女儿怎么不藏在家里,会跟我来在这儿?”
“你这话别问我。反正一句话,我不要你这么个孙女婿!”李婆子说,“我孙女儿名叫葛玉儿,顺治十六年七月初七子时生人,今年十七岁。你拿得出庚帖,说得出媒人,我把孙女儿给你。拿不出来,你就说出大天来也没有用!”
“你们看!你们看!”刘老头气得脸色苍白,咬牙切齿地说,“这个老娘们不讲理到这个地步。他妈的,我问你,花四两银子一口袋买来的,哪儿来的庚帖?哪儿来的媒人?”
李婆子冁然而笑,神情愉悦,别具妩媚之致。“我知道你心疼那四两银子。”她掠一掠鬓发笑道,“我不也值四两银子吗?”
这一笑,陡然引发了如春雷乍动般的爆笑。不笑的只有刘老头,气得直骂:“死不要脸!亏你说得出来,‘代孙出嫁’!也不嫌牙碜。”
刚低下来的笑声,又为这“代孙出嫁”一新语,重新提了起来:“刘大爷,我看你将就点儿吧!老夫老妻老伴儿,也是喜事。咱们今儿凑个份子,给你贺贺!”
“不行,这老娘们比我还大两岁。不行,不行,决计不行!”刘老头改了主意,一跺脚往后就走,“我非撵了去,把人找回来。”
撵了去还是一场空。日暮回店,刘老头喝着酒骂人,这回是大骂米文信,说他狼心狗肺,拐带朋友的娇妻;又自己打着自己的嘴巴,说是瞎了眼看错了人;最后又说好心没有好报,发誓从今以后,不做半点好事。
骂得倦了,人也醉了。半夜里醒来,头像刀劈似的痛,喉头干得如火炙似的,这时哪怕是阴沟水,都得喝它一个痛快。
“何苦!喝那么多酒!”
虽是体贴的声音,但刘老头不愿理她,把个脸扭了过去。
“替你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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