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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甚冒昧!”柴进笑道,“倒是我有句冒昧的话,不知该不该说?”
“大官人只管吩咐。”
“我要借那面枷上的钥匙用一用。”
“我当是什么事。”董超也笑了,“不消大官人费心,小人来料理。”
说着,董超走了过去,把林冲的枷卸开。这时候,厅旁走来两名庄汉,一个托出一盘rou、一壶酒、一大盘饼;一个捧出一袋米,米上置着十贯钱,正往下放,只听柴进喝道:“蠢材,怎的不知高下?快收进去!取我自用的新头巾来。”
庄汉诺诺连声地走了回去,取来一顶簇新的皂纱转角簇花巾,柴进亲自接到手里,递与林冲,等他扎戴整齐,方始见礼,互道仰慕。
等林冲略略说了缘由,柴进喜不自胜:“原来就在沧州!已到地头,尽自消停几日,好好叙他一叙。”
那些庄汉见此光景,知道这名军犯非比寻常,早已传话到小厨房,整治筵席,一面搭开桌椅,捧出款待特客的银器来摆设席面。
“休得如此!”林冲十分不安,“一个刺配的军犯,不敢当此盛筵。”
“哪里话!在州官衙门你须受他的刑法,在我柴进这里,你便是上宾。”
“柴大官人这等看待一个穷途末路的罪犯,反叫我为难,不知将来如何报答。”
“林兄,这便是你的不是了。”柴进不以为然,“怎说得出‘报答’二字?”
看柴进这神情,林冲知道,倘再谦虚,便显得故意作假了。于是一切听从他的安排。等开席时,柴进要他上坐,也就居之不疑。
面对佳肴美酒,林冲心感柴进的情意殷挚,自然而然地想起自己的身份和未遇鲁智深以前的种种苦楚,自觉此番境遇无异登仙。那一场没来由的官司,对他是个极大的教训,人静梦回,细想世途,把“谦受益、满招损”六个字,颠来倒去,想得极其透彻,所以此时虽居上位,却丝毫不敢摆出八十万禁军教头的架子。不独是对胜过王孙的主人,就是那两名教他吃足苦头的解差,他也不敢怠慢,言语谦抑,礼数小心,倒像是个居于末座、伺候贵人的陪客。
“小旋风”柴进既有江湖的豪气,也有纨绔的习气,但到底出身不同,看出林冲是以阶下囚而为座上客,记着本分,才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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