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小声说了句“忘换滤镜了”,手指飞快点上屏幕戳戳碰碰。滤镜?女学生找他合影时用的那种带粉红泡泡和猫耳朵的特效?配合他现在这副模样?陆景年仍然生不起气,他对夏倪向来生不起气,只是觉得滑稽。
他站起来穿戴衣物,整理袖扣和凌乱的领带,想完全站稳实在有点困难,这事比真正的性/交更让人双腿发软。才整理好,又听夏倪凑过来说:“我下周末十八岁生日,陆老师要记得给我礼物哦!”
对宠爱和纵容理所当然地享受,对礼物和馈赠顺理成章地索取,不过前面全部有个默认的人称限定词,“陆老师给的”。陆景年早就习惯夏倪这种态度,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想要什么?”
夏倪正将沾过陆景年身体的文具随手收进塑料袋,腰轻轻一弯,和吃过一半的雪糕一样,干净利落扔进垃圾箱里,听到他问,回过头来,脸庞被完整余晖镀得暖意融融,又是一副稚嫩又生动的如花笑靥:“陆老师送的我都喜欢。”
于是他回答:“好。”一如既往。
“……未来一周内将有南海热带低压发展为本年8号台风,预计沿特定轨道登陆东南沿海,届时将伴随七级大风与特大暴雨……”
陆景年才从浴室中走出来,用浴巾捻掉一串发丝上的水珠,就听见电视机内传来的天气预报。台风,又是台风,倒让他想起纠缠着他的一系列荒诞情/欲的根源,在赤道以北日界以西的广袤副热带海域上发育,低压涡旋逆时针纠集着海潮与大气,似乎只是几个呼吸间就袭卷入城市,他是突遭袭击的过路行人,至今还在飓风骤雨中七零八落。
陆景年在国外八年留下了不少隐癖,有些是腠理之疾,还能改掉,有些却早已深入骨髓,改不掉了。这些癖好实在见不得人,不能在正日阳光下明目张胆地行之,却可以在沉郁阴暗的台风天借着遮掩无声进行。那天正是八月中旬的第一场台风,高叁本该提前返校,又因天气暂缓。他傍晚办完事回来,台风已经稍稍平息,天色却还可怖,黄昏余晖被墨水吞吃干净,路灯也带不来多少光亮。他刻意挑了一栋小区楼的背面行走,风在逼仄之地突然刮得剧烈起来,将他手中的包裹刮倒在地,里面各种微妙的器具琳琳琅琅散落一地。
他刚想弯身收拾,却看见墙拐角冒出一个人影。
熟悉的轮廓。正是夏倪,穿着简单的居家服,头发扎高,像是才勤快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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