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他顺从指示跪在法阵中央,塔西亚取过蜡烛,另只手上突地一热,转头看见他伸出的双手轻柔捧住自己的指尖,小心地凑近脸颊,面上天真的懵懂与怯懦的示好相混合,仿佛虔诚乞求阿尔忒弥斯施舍一瞥的牡鹿。
她姑且停下,小羊羔盖住双眼的长睫像两片飘落湖面的银杏叶,他张口笨拙地含住她的食指,两片石榴色嘴唇柔软得不可思议,衬着一枚洁白指尖仿佛蚌rou顺从地衔裹珍珠。犬齿磨蹭与软舌滑动编织捅进熟烂果芯的奇异错觉,瘦削的面颊微微凹陷,嘴唇挤出水红,红艳舌尖像金鱼鳍游弋着若隐若现。她下意识挠了挠他的舌底,拈出一串猫咪汲水般的小声呻吟,颈肤下的喉结无措滑动,他朝上望她,那淋了水呈过来的目光让她意识到,这家伙大概在学着那条毒蛇讨好亲近她?不知为何,他的自我认知古怪地和宠物处于同一档次。
塔西亚是一缕附着于尸体的游魂,偶尔也不拒绝身体接触方面的享乐,常人的灵魂被锚在rou体里,只能以那套固定的感官与身体硬件去体验一切,而她在千年间换过多少具躯壳就享受过多少种不同滋味的欢愉。面前这小家伙足够乖顺、足够主动,几乎让她有些被取悦到了——如果他没长着一张尼克劳斯的脸的话。她抽出食指,将水渍抹在那烂熟樱桃般湿红的唇片上,竖起来左右晃了一下,示意他别再做出类似举止。他呛出一声不安的咕哝,双肩缓慢垮下去。
无暇顾及幼犬被踢开的受伤心情,她在法阵旁徘徊着念响了咒语,圆形阵缘升腾起柱形白光,逐渐浓郁压过窗外垂垂濒死的落日,也覆盖中央那人的身形,像玻璃杯中的冰块被一点点兑入的牛奶淹没。直至咒语念毕,光芒变幻又逆着来了一遍,黯淡下去的法阵中央金发羊羔还跪在原地,迷茫眨着眼,眼梢周围衬了一圈朱砂抹过的红。猜到了,送回魔鬼果然不会那么容易。她敷衍地拍拍他的头以示安慰,转身回到实验台前,将细小的呜咽晾在后面,捏起龟甲与鱼骨撂进石臼里捣碎着,身后断续的呜咽和轻喃混在碾磨声中,间或穿插些衣料窸窣——多少有些碍事了,她撇开石槌,回头想叮嘱一句自己喜欢安静听话的孩子。
映入眼帘的情形出乎意料,金发羊羔依旧瘫坐在地上,头颅斜靠着栎木五斗橱的棱角。身体似乎遭受某种异况,换气游鱼一般微微仰首企图钻出某种无形的水面,翕动的嘴唇呈现鳃丝的鲜艳,眼尾的潮红大片溢色到颧骨。细长手指无措而毫无章法地上下摸索,似乎想要捉住一条钻进领口游窜的蛇,唱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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