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
谢择益躬身,柔声说,“立刻就回来。”
她裹着被子,抬头将他望着,突然轻轻叫道,“阿正。”
谢择益瞬间愣在原地。
阿正。
他幼时的昵称。
他最初的名字。
只渴望被挚爱之人轻唤的乳名。
自小到大听过无数次,只这一次最为动听。
动听到他身体酥麻。
他不知有多喜欢她这样叫他。
有多喜欢?
仿佛此刻他身体里修缮着透明天窗,艳阳天里头,有三四只小鸟在上头来回踱步,走的滴答滴答。
天窗下住着他的心脏。
他心里安静一片。
她亦有些困了,往里挪了一点位置,拍拍空位,“能否抱着阿正睡一会儿?”
谢择益立刻着了魔。
钻进被子里,将她紧紧揉进怀里,让她贴紧自己心跳。
——
这一觉睡得极沉。
谢择益却像是一夜未眠似的。她躺在他怀中,于睡梦中察觉到他将散落的定情信物重新替她系在腕上,间或亲吻她的鬓角,指尖轻抚过她脸颊。
直至天色透亮,有人揿铃拜访,床边一轻,他起身出门去。门外响起低语,他以广东话嘱咐的阿妈,听口吻隐约是从谢家过来的,否则也不会容闲杂人等轻易踏足进新房。
不时她被他给她披上宽大睡袍将她拥入怀中。阿妈轻手轻脚进来,手脚麻利将满是谢择益味道的被褥拆掉,铺上崭新床单,不声不响快步离开。
被谢择益塞进洁净清新被窝里头。
此刻起,整个被窝里,只余她自己周身都散发着谢择益的味道。
他似乎也察觉了。这始作俑者似乎颇以此为乐,于床边轻轻一笑。
她皱着眉头吸了吸鼻子,有点不高兴。
谢择益俯身下来,将被子与她一同团进怀里亲了亲。
她想睁眼,想将他拖进被子一同安眠。可是实在太困太困,翻过身去,兀自呼呼大睡。
再度醒来,艳阳自东窗高照进屋,楼下响起各式口音广东话,穿梭掺杂着西语、葡语、英文与法文,嘈嘈杂杂。
谢择益一身整洁白衬衫深色西裤,将一众人等截在楼下,自如切换语种,笑容随和,应对从容,至今无一人敢越过他杀上楼来。
一女郎以葡语抱怨他:“新婚第一天一早,我们就算了,你爸爸脾气那么大,当着那么多家乡亲戚,一定被你气得半死。”
谢择益慢悠悠问道:“哦?电话里头他似乎心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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