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多年前的晏秋心在“解构”父亲之后,慢慢的大约是生出了雏鸟情结,又知道这辈子无法脱离他教给自己的一切,隐隐的生出了轻微的斯德哥尔摩情结。
她的第一次,给了这样的人,不仅不亏,还是赚到了的。
如果他不是自己的父亲,如果自己和母亲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竞争,晏秋心发誓自己会不择手段得到自己的父亲的。
她肯定会比自己的母亲是一个更合格的妻子。
她的母亲比她幸运,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人,这辈子被他安稳护在羽翼下,即使做错了事,晏文琢也试图替她揽罪,转移目标自己当个靶子,让晏秋心去恨他......
晏秋心无比的嫉妒她,嫉妒自己的母亲得到了自己的父亲。
她偶尔也会觉得自己是个疯的。
她的叁观在反复碎裂中反复重塑,绝望的阵痛里,她希望谁来告诉她这世间的一套绝对正确的价值观,而不是她自己摸索。
晏文琢从小就教她:“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可是,没有人来告诉她,什么是墨线,什么是磨刀石,反思时又该以什么为准则,什么才是真正的智慧明理并且行为没有过错。
没有人告诉她......
仁义道德,于她而言,是吃人的东西。
她辗转许多人的床榻,灵魂煎熬着,身体却是欢愉的,她合该以死谢罪,吞金沉塘,但她还活着。
所以,她隐约反证出来,自己是有一点疯的。
因为,不疯,是活不下去的。
爱与恨,像是首尾相咬的两尾鲤鱼,衔接成一个完美的圆,恨的反面还是爱。
养育恩情里,她没办法去恨晏文琢,那是她的父亲她的老师,所以只能试着去爱。
可她又没办法说出自己对父亲深切的爱,还是因为那是她的父亲她的老师。
哪怕她知道那是她的父亲,她也还是深切的爱他。跨越了亲情的爱。
也或许只是因为她的父亲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才不得不深切的爱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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