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心里有些紧张不安。
文简知道,文廷不在家,他才能问阿姨拿到钥匙。他拿着钥匙的手有些抖,深呼吸了两下,定了定心神,最后试了好几次才将手中的钥匙对上钥匙孔。阁楼的门打开,几缕夕阳的余晖从天窗溜了进来。而文简的记忆之门也随之被强行打开,堆叠的画稿,靠在墙边的画架和小牛皮箱,都像是一个个凌乱的密码,解开了文简近半年来梦中的谜题。眼前人影绰绰,有爷爷对他的教诲,有父母午夜的争吵,有车祸时被护在怀里的触感,有灾祸后哥哥的细声安慰,有寄人篱下时的委屈……渐渐地,剩下的所有画面都只和一个人有关。这些遗失的记忆过于生动,呼啸而来,又逶迤而去,强迫他又重新经历一遍所有的过去,像是在报复主人对它们的肆意抛弃。
文简几乎是一进门就不顾仪态地瘫坐在了阁楼的木地板上,现在他全身像是在水里浸了一遍,房间里有积累多年的灰尘味,还夹杂着一些墨味,混在一起的味道就像是年少时的爱恋,恍若隔世后只剩下一丝朦胧的苦感。文简仿佛看到,也是在这里,有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心里突然住进了一个人,隐隐不安,却又不自觉地小鹿乱撞,小心翼翼地怀揣着自己唯一的秘密。少年因为从小性格跳脱,爷爷为了磨他的性子,让他每天练字,当时不知道是写废了多少张纸,才能堪堪静下心来,完成每日的任务。
单承轩坐在车里,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方向盘,在思索着什么。今天咖啡厅的插曲是他始料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