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有人将探得的消息一五一十全部告诉给她,但如今已完全成了消遣。
她这辈子的所有心愿都已了,谢荣死了,乱党除了,她的家宅安宁了,如果时间就静止在此刻,她也完全没有什么遗憾。
从窦府回来的这些日子,她就像这世间夫仁子孝的任何一个女子,在这样窗外的雪花染红了梅枝的冬天里,在暖融融的房间一面品尝新鲜多汁的瓜果,一面听着下人们说起街上的各种奇闻趣事。当外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顺手推开窗,便每每能够见到漫天雪花下她的男人带给她的现世安稳。
这就是她要的幸福,稳定,温暖,从容,怡然。
她的眼光决定了她后半生的雍容,他的坚定成就了她一世的尊贵。
今年的第一场雪似乎来得格外美妙,朝廷从年底到年初都未曾休沐。就连除夕夜迎岁,到初一早上太庙祭祖,大家也都是文武百官跟随亲临。
谢琬初一一早携着殷煦到了乾清宫,皇帝气若游丝,仍处在昏迷之中。谢琬拉着殷煦走到龙榻前,蹲下身子跟殷煦说道:“给皇祖爷爷磕头拜年。”
殷煦乖巧地跪倒在榻下,响亮地磕了三个头,大声地喊的“阿(皇)祖爷爷”。
榻上的皇帝形容枯槁,旁边的淑妃德妃印着眼眶,代为赏赐了他。